“你跑来我这干什么?张无病在那边蹲着呢,你一个导演助理,不去看看?导演助理该做的事,你可全程都没做过啊。”
邺澧低垂下头,长发从挺括的肩膀上滑落,柔顺微卷的墨发随之垂到燕时洵的面前,微风一吹便从他的面容上扫过,让他有些痒。
“怎么没做,助理不就是要做被辅助的人平时需要做的事情吗。张无病平时需要做的就是和你在一起,我自认为帮他完成得很好。”
邺澧笑着问道:“既然阳光刺眼,为什么不进车里去睡?你昨晚没怎么睡过吧,补一觉?你放不下心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着,不会让人接近你。”
燕时洵侧首瞥了眼那边哭丧着脸的张无病,觉得这小傻子要是听到自己招来的助理说这样的话,怕不是当场要哭出来。
老板平常做的还有花钱这一项呢,招个工作助理来也花老板的钱,住老板的房?
“不用了,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再说吧。”
燕时洵最后像是不舍得一样在还算柔软的沙发里蹭了蹭,才慢悠悠的从沙发上起身,马丁靴重新踩在地面上。
一夜没睡后身体生理性的疲倦加上一场恶战后体力的耗尽,让燕时洵在沙发上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放松,之前面对男人时的警惕也不自觉放松了下来。
燕时洵像是刚睡醒那样,半眯着眼在失去了男人遮挡阳光的阴影后重新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以往锐利不可冒犯的俊美容颜上带着悠闲的放松,半睁半闭的眼眸也显得有种慵懒的极致美感。
他抬手撩了撩刚刚被蹭得凌乱的发丝,长腿支在地面上,马丁靴上沾着的血液还在无声诉说着之前战斗的激烈。
他就像是在阳光下抻着肌肉伸着懒腰的猫科动物,爆发力十足的肌肉都在慵懒下放松了下来,变成软乎乎的柔软手感。于阳光下不自知的,尽情展露自己的美丽和力量野性的美感。
邺澧的表情微怔,搭在沙发上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被燕时洵此时慵懒得像是猫科动物的姿态勾得心痒痒,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摸一把燕时洵散落在脖颈上的发丝。
但他很快就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制止住了自己的行为,刚伸出去的手掌又落了回来。
不可以。
燕时洵对他还太过戒备,贸然而动只会加剧燕时洵的警惕,那样他就无法光明正大的站在燕时洵的身边观察他注视他。
要等。
等燕时洵慢慢习惯他的存在,慢慢信任他……
“燕哥。”
看到走过来的燕时洵,刚被官方的人问到眼睛转圈圈的张无病,顿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凑了过来,松了一口气像是有燕时洵在他就放下了心。
“呜呜呜燕哥,我的节目差点就没了,太可怕了。”张无病眼里还含着一泡泪水,要哭又因为要顾虑着在官方人员面前的形象,而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你之前在电话里可是自己说的,以后都不把眼泪抹在我衣服上。”燕时洵挑了挑眉,在张无病张开双臂冲他扑来时,谨慎的抬手挡住了他的来势,不让他那张小脏脸靠近自己。
开玩笑,他在地下神殿里的时候都快要被那老鼠恶心死了,上来就生怕沾到什么病毒,赶紧用五雷咒把衣服烧了个干净,换上了干净的换洗衣物。要是再被张大病这个傻子弄脏了,他就只能暂时忍着脏衣服了。
他拒绝,并不想穿着脏衣服过市。
燕时洵冷漠脸。
而之前目睹了燕时洵用五雷咒烧衣服全过程的宋道长,一脸欲言又止的吐槽欲。
——燕师弟这杀鸡用牛刀的习惯是怎么回事?寻常道士想学都学不会的五雷咒,明明是杀鬼驱邪的利器,现在却只被燕师弟当做打火机用……要是被那些学也学不会的道士看到这一幕,怕不是要被气死。
张无病看出燕时洵的嫌弃,也不好意思的接过燕时洵扔来的手帕,胡乱擦着脸。
因为他昨天进的村子已经荒废了太久,到处都挂着蜘蛛网和灰尘,又是在黑暗中仓皇逃命的,钻进去太多小角落也在无意间蹭过太多地方了,所以脸上全是黑灰。再被眼泪一哭,雨水一浇,灰尘全混合成了黑泥,又因为之前随意的擦了脸而变成了一道道的,像只钻进煤堆的花脸小狗。
金毛犬灿烂笑:我鬼混回来了!
因为女演员柔柔被找到的时候,手掌几乎被她自己啃成了白骨,嘴里还咀嚼着肉丝的模样看起来太过骇人,把官方的人吓得一大跳,赶紧把她交给海云观的道长,看过后才确定她是被邪气入了体又受了邪物蛊惑,所以才会这样一幅呆愣愣神志不清的模样。
在将柔柔交给道长驱了邪镇了安神符后,乍然昏睡过去的柔柔被交给了医疗队进行包扎和治疗。
趁着这个空档,官方的人也找张无病进行了谈话。
毕竟连着两次出了这种事,虽然从嘉宾们的口述和镜头里的画面可以确定,柔柔和安东尼本就是因为被他们自己的贪欲蒙蔽了眼睛,想要求得更多却害了自己。但是张无病身为节目责任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