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洵挑了挑眉,原本还沉重的心情被这个年轻人逗笑了。
“放心,我就是知道。”燕时洵唇边轻笑,眼眸半垂下的眸光带着漫不经心的锋利:“还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我要保护的生命和魂魄。”
说话间,原本站在燕时洵两人前面的村民,就已经进了院子,马上就要到他们了。
“记住,进去之后不要喊不要叫,别泄露太多阳气出去。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不要太过于害怕。”
燕时洵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的向杨土嘱咐道:“打过狗吗?一样的道理,你强,它就畏惧你。你要是先害怕了,它就欺负你。”
“你以为只有人怕鬼吗?不,恶鬼也怕恶人。”
杨土惊疑不定的反问道:“恶人?”
燕时洵挑了挑眉:“对,比如像我这样的。”
这回,却反而是杨土被逗笑了:“燕哥你真幽默,要是你是恶人的话,我觉得我也找不出几个好人了。放心吧,我尽量——虽然我连过年时候的鸡都没杀过。”
话音落下,已经到了两人。
院子的铁门大开,两边站着两个披红戴绿的中年媳妇,好像是在收礼金一样。
每过一个村民,村民就将什么东西交到那两个中年媳妇手里,嘴里还说着贺词。而中年媳妇拿到手后,就立刻扬高了声音喊“谁谁谁送到礼金一份”。
要是有哪个村民给的迟了,或是交过去的东西可能是少了被中年媳妇发现了,她就立刻用蒲扇大的手掌抓住那个村民的脑袋,然后硬生生从那村民身上徒手撕下一大块鲜血淋漓的肉块,随手扔到自己身后的筐里,然后才高声唱礼。
杨土看得目瞪口呆。
眼看着那中年媳妇转身就要向他们走来,杨土赶紧扬起脑袋往燕时洵那里看。
他还记得燕时洵刚刚交待给他的话,所以只好拼命用眼神示意,急切的希望燕时洵能懂他的意思。
谁知道那些村民交的是什么啊!要是给钱的话倒都简单了,但怎么看递出去的那东西都不是钱啊!要是到了他们,他们没能按照要求给出东西,岂不是他们也要被撕下肉来了吗?
杨土急得团团转,像是马上就要进考场了却连考什么科目都不知道的考生,人都急得六神无主。
燕时洵却不慌不忙,在亲眼看过前一位村民交出去东西的动作之后,他就不动声色的将手抬起放在外套的口袋中。
当中年媳妇伸手管燕时洵讨要东西时,燕时洵修长的手掌里虚虚拢着一朵有些发蔫的花,递向了中年媳妇。
那中年媳妇在看清燕时洵缓缓展开的手掌里所放着的花时,眼里闪过贪婪垂涎,看起来很是动心,似乎蠢蠢欲动,想要自己把那花藏起来。
中年媳妇本来想要唱礼,但刚起了嗓子,却看着燕时洵就卡了壳,茫然不知道应该报什么名字。
而另一边走向杨土的另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媳妇,也在看到杨土哆嗦了半天不掏东西的情况后,面色变得狰狞,伸手就要抓向杨土。
杨土被吓坏了,直接就往燕时洵身后躲。
而燕时洵也适时重新拢住手掌,原本递出去的花,又重新被他握在手里。
本来想要去拿过那朵花的中年媳妇一愣,就看到燕时洵抬手指了指旁边那媳妇,又指了指他自己,然后顺势就要把花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中年媳妇顿时急了,她凶神恶煞的猛地扭头往旁边的同伴那里看去,并且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威慑同伴一样。
另外那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媳妇被吓到,退了一步,从杨土身前走开。
燕时洵这才重新将那拿着花的手掌伸过去。
中年媳妇这次也不犹豫不知道该唱礼哪个名字了,有了刚刚那一遭,她显得有些急切,生怕燕时洵又把东西拿回去一样,赶紧高声喊了一声“礼金一份!”,就迫不及待的要从燕时洵手里拿过那花。
燕时洵微笑,不等中年媳妇碰到他,就率先松了手,让那花从空中掉落。
——他可没有随便碰别人手的爱好。
趁着中年媳妇慌忙弯腰去那花的时候,燕时洵从容的带着杨土迈开腿走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