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筊杯竟然碎成了无数碎片。
鬼神不管,天地无救。
现在发生在滨海大学内的事情,已经是大道无法扭转局面的危险程度了,连鬼神都从那里逃离。
鬼气遮天蔽日,主宰一切。
追踪阴路的道长们传回来消息,说是地府坍塌鬼气出逃,原本的阴路跟随着一个名为兰泽的新丧鬼去了滨海大学。
为首的道长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如今之策,只有让那名为兰泽的鬼魂消散,才能有一线可能,让被引导进了市中心的阴路,重新回到公路上。”
监院沉默。
而那道长身边的羊须胡道长错愕:“三清在上,你怕是疯了!”
“那新丧鬼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首的道长沉沉看过来,眼中带着沉痛:“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是他将阴路引进了市中心,那可是上千万的生命。”
“你可怜那新丧鬼,那谁来保证整个滨海市的安全?”
为首的道长声音沙哑:“那些普通的市民,不是更什么都没做,就要遭受这无妄之灾吗?”
原本阴路避开了市中心,顺着环城公路走的时候,众位道长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现在,他们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必须进行取舍。是选一个,还是选一千万。”
为首的道长说:“我就没想过能在这种情况中留下命回海云观,但是,除我们之外,不能再有更多人死亡了。”
将阴路从市中心引导到人迹罕至之地,还有一线生机可言。
但以滨海大学附近的人口密度,只要多波及一平方米,都要多上百个生命受到伤害。
孰轻孰重,谁心里都有了考量。
并且,决定的速度必须要快。
他们犹豫一分钟,就有可能会多一个人受到伤害。
监院听着电话那边几位道长的争执,在桌前良久静坐。
房内没有开灯,月光从雕花窗户中洒进来。
监院仰起头,看向夜幕中的月亮,神情怔愣。
百年前,为了救下滨海市的生命,海云观十不存一,如今,又到了那个危机的时刻了吗?
监院叹息一声,起身就要去到后院找老道长。
作为如今海云观仅存的高辈分得道道长,老道长在海云观内地位超然,但今年从规山回来后,就屡屡入定感知天地,时常不见人影。
可现在,他必须得到老道长的帮助了。
“监院。”房门忽然被敲响。
来者是在海云观长期借宿的一名术士,神情严肃:“我看到网络上对于滨海大学的议论和新闻后,就随手洒米问卦,但是……我想,您最好来看看。”
监院疑惑的跟着去。
却发现,米粒在桌面上形成了几个模糊的字形。
监院辨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