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哥你说,怎么会有人嘴这么坏啊。”
舍友神情忧郁:“像我,要么做条咸鱼什么都不想,要么抱大腿你喊爸爸什么都有,但我也知道不属于我的荣誉,它就是不属于我,就算把原本的得主拉下来也一样。”
“那些人这么做,是害了两个人啊……我的成神啊呜呜呜,还有他的小男友呜呜呜呜好惨啊呜呜,啊,这糖好甜啊呜呜呜甜得我牙疼。”
舍友边吃糖边哭,一个大男生,在人来人往的宿舍楼前,哭得泣不成声。
从成景走之后就一直压抑的痛苦,终于被他全部释放出来。
甚至舍友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兰泽的死亡,还是对间接逼死兰泽的那些人的愤怒,或是对成景这个挚友离开的伤感。
燕时洵沉默片刻,再抬眸时,目光平静冰冷。
造下的口业会一直跟着人,不然也不会有修闭口禅一说。
那些以言语为武器的人伤害了一条生命,这份孽业自然会跟着他们,直到恶鬼自吞,方得闭环。
燕时洵本来只是来赔偿成景舍友的平板,却没想到耽误了这么久,等成景舍友终于不再哭了恋恋不舍的和他挥手告别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
冬日天黑的早。
校园内的路灯依次亮起,昏黄明亮。
燕时洵仰起头时,丝丝缕缕的寒雾落了下来,让他不自觉抖了抖长长的睫毛。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燕时洵一时有些恍惚。
他其实是不喜欢滨大的,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一那个初春,樱花枝头横斜,最明媚的春光里,却传来了将他打回寒冬的消息。
辅导员面带担忧和悲伤,哽咽的告诉他,李乘云被发现身亡在别的地区。
当时的燕时洵还太年轻。
即便他看遍了其他人的生死离别,但对于唯一一个亲近之人的死亡,仍旧无法接受。
那时候,燕时洵整个人都像是雕塑一样,是麻木的。
听到消息的张无病急忙逃课赶回来,一照面就给了迷茫浑噩的燕时洵一个熊抱,说燕哥你别担心,咱师父的事情我们一起来。
因为滨大大一有一次转系机会,所以当时张无病在特别努力的想要转去喜欢的导演系,而不是继续按照张父的要求学经济。
张父也因此气得拒绝和张无病讲话。
张无病自己根本没有独立过,也不知道要怎么把李乘云的尸骨从千里之外运回来安葬。
他硬着头皮打了张父的电话,服了软,说爸我不转系了,你帮帮我,我燕哥现在身边就剩我了,我得照顾好他。
所有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张父推了公司业务,带着十几个助理,帮着尽心尽力的操办。
而在李乘云的灵堂上,张父郑重的鞠了躬,上了香,转身又严肃的向那时候根本没有名气的燕时洵说,有困难就找他。
燕时洵是张无病唯一的朋友,和保护了张无病这么久的人,所以张家,愿意帮助燕时洵。
至于张无病,他抱着燕时洵嚎得像个悲伤的二哈,哭得眼睛肿得比核桃都大。
燕时洵没有眼泪,李乘云死亡的消息来得太突然,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浑噩如游魂。
张无病就替他哭出了所有泪水,在他身边支撑着他,以他朋友的身份自居,打理好了所有事情。
可等后来,燕时洵缓过来之后恢复了正常,张无病却再没有提过这回事,就好像当时出人出力出钱,尽心尽力帮助燕时洵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张无病也没有再提过导演系的事情,依旧每天买最新的电影杂志,对着李雪堂的电影逐帧分析学习,快乐的抱燕时洵的大腿,安安稳稳做大佬的腿部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