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与鬼怪打交道得到的经验,让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
而现在……遗忘就是最大的异常。
张无病听完燕时洵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快要凉透了。
他赶紧伸手从旁边拽了一件羽绒服裹上,哆哆嗦嗦的问:“那,那我们现在走?”
总感觉好可怕的样子QAQ。
燕时洵轻轻摇了摇头,在说起河水正午之后涨水的事情后,又向张无病问道:“你了解那个向导吗?和偏南地区对接的时候,他们是怎么介绍向导的?”
张无病挠了挠头:“主要是导演组在和他们对接,不过我记得,那个向导好像家就在这附近,土生土长的偏南人,四十多年都没出过偏南地区,一直在这附近打转。”
“他好像经常进山,对这附近的地形很了解,平时也是靠着给那些徒步爬山的,还有要进山的人带路挣钱。所以这次官方才向我们推荐了他。”
“说是山势复杂险峻,磁场紊乱而且冬日日照时间短,怕我们在山里迷路又无法依靠正常手段找到方向,所以才让向导跟着我们。”
张无病的脑子转了转,警惕的凑近燕时洵,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他有问题吗?”
“不清楚。”
燕时洵镇定的眉眼下隐藏着汹涌波涛:“现在什么都无法确定,我意识到,我一直都在忘记之前看到的不对劲的东西。”
不过,燕时洵还是凭借着强大意志力,模糊记住了向导递给自己烤红薯的那一幕。
滚烫的烤红薯,对方要么是常年干活,手上有老茧不怕烫,要么就是对方确实有问题。
而燕时洵直觉偏向后者。
况且,向导的笑也让燕时洵觉得不对劲。
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礼貌性假笑,更不是老实人憨厚的笑容,反倒灿烂得像是花一样。
就好像是站在岸边上,看着河水里溺水呼救的人逐渐沉没,他自己却哈哈大笑到开怀。
张无病对燕时洵一向信任,虽然他自己半点不对劲的东西没发现,但还是遵照着燕时洵说的,开始着手准备明天离开的事情。
“我去和导演组说一下。”
张无病裹着羽绒服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他吸了吸鼻子,道:“因为是和偏南地区官方的合作,所以就这么离开的话,还有些困难。而且几个到山里去拍空镜外景的人还没回来,我也要联系上他们,告诉他们行程有变。”
不过,就算张无病列举出了一长条的困难,但他却没有半句反驳燕时洵的决定,只是嘴里嘀咕着要做哪些事情,就转身往楼上走了。
而楼上的房间里,工作人员一脸烦躁的拼命抓着自己的脖子,丝毫不在乎皮肤已经红了一大片,一道道指甲的抓痕像是鲜红的鱼鳞,很快就渗出血来。
原本涂上的过敏药膏,都已经被抓挠进了工作人员的指甲盖里,白色的药膏混合着红色的血丝,像是摔碎一地的脑浆,看起来很是诡异。
另一个住这间房间的人一回来,看到工作人员这副模样,顿时惊呼:“我的天!你的皮肤是怎么回事,过敏能这么严重吗?”
在工作人员列开怀的衣服露出的皮肤上,一道道红色的抓痕就像是菊花的花瓣,在皮肤上肆意舒展。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朵鲜红的菊花,开在人皮上,根植骨髓,摇曳生姿。
楼上的后勤人员手忙脚乱给同事找药膏的时候,欢笑声和泼水声从楼下传来。
河边,众人都蹲在岸上,惊叹于这河水的清冽。
虽然天色已晚,阴冷的风裹挟着水汽从河水上游刮过来,吹得人冷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但是寒冷依旧无法驱散众人的好奇心与欢乐。
他们还真的没见过比这还清澈的河水,而且光是凑近,就已经有甘甜的味道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白霜都笑着向宋辞道:“完了少爷,这次是星星赢了,他说对了,这水真的很棒。”
小少爷本来生闷气,打定主意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