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狐疑的猛然弯下腰,压低了身躯往床底下看:“宋辞呢?你出来干嘛?”
路星星黑着脸,简直想要骂人。
兄弟你知道我刚刚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差点没把我榨干了,现在经脉都是空的,手脚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结果你不说关心一下我就算了,竟然还质疑我??还是朋友吗!
不过,路星星已经虚得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优雅又有力的朝赵真翻了个白眼,然后才伸手向张无病:“快拉我一把,我不太好爬。”
张无病双臂从路星星腋下穿过去,半拖半抱的将他从床底下拉了起来。
路星星也顾不上自己蹭得一身灰尘,赶紧拖着发软的腿脚往放背包的地方扑,哆嗦着手从里面翻出两块巧克力,就狼吞虎咽的往嘴巴里塞,急切得像是几百年没吃饭一样。
赵真看得莫名其妙,但看路星星确实状态不好,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担忧的看一眼路星星,再担忧的看看床下,想要去看看宋辞到底什么情况。
两块巧克力下肚,再加上邺澧借给他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路星星这才勉强缓了过来。
“宋辞在床底下,不能搬动。”
路星星看向赵真,严肃道:“床板下面的菊花和宋辞是相连的,我解决不了。我刚才试了,但是差点伤到宋辞……恐怕只能等燕哥回来再说。”
“那宋辞就在下面一直躺着吗?”
赵真错愕:“这天气这么冷!”
路星星摇了摇头:“你当我不想吗?那些菊花的根须穿过宋辞的脑袋一直往下延伸,恐怕已经扎在一楼木板的下面了。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怎么回事,需要出去到楼下查看才行。”
“但是现在就我一个人,我不能扔下你们出去。”
路星星从未有过如此认真的神情。
刚刚宋辞差一点因为他的决定而死亡的事情,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责任。
以及与责任相对应的沉重压力。
每一个决定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就会伤及本想要保护的生命。
这一刻,路星星忽然间有些懂燕时洵了。
燕哥一直都站在所有人的前面,为所有人抗下死亡的威胁,保护着他们向前走。
他是不能倒下的天,他是不能出错的人。
路星星不知道燕时洵这么多年是怎么撑下来的,他自己光是这短短几个小时都觉得艰难,可听师父说,燕时洵从乘云居士死亡之后,就出师行走大江南北了。
这么多年,燕时洵竟然都是一个人做出决定,保护生命,驱除鬼怪……
路星星愣神了两秒,心中对燕时洵佩服到无以复加。
他定了定神,重新开口向赵真道:“我不能确保这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如果我在出去探查的时候,你们被袭击了,我无法及时赶回来保护你们。所以……”
路星星转过身看向床铺,咬着后槽牙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宋辞只能先躺在这里,等燕哥他们回来再议。”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稳定住了宋辞的生命体征,他不会有事。”
路星星看了看赵真无法掩饰关心的脸,又道:“反正南天也一样醒不过来,这里总是要留人看着,要不然赵真你就在这守着他们吧。”
赵真看了眼张无病,张无病读懂了他眼里的情绪,点点头道:“别担心,你刚刚说的没错,我们这么多人,有手有脚的,总能保护住自己。”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要不然我们也要担忧宋辞和南天的情况。”
赵真笑着应了,然后一矮身,滑进了床底下去查看宋辞的情况。
路星星则严肃回头,向张无病道:“大病,我们需要检查所有房间的床底,还有所有木板,看看其他床底是不是也有菊花,木板上有没有菊花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