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大口的拼命喘息,心脏剧烈跳动得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不等他回过神来,就忽然察觉,自己刚刚在梦里被阿婆拍过的胸口,烫得他龇牙咧嘴的疼。
简直像是一块烧红了的碳,被他揣进了胸口。
南天都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周围的环境,就赶紧从胸前的衣服里摸出了那个东西。
然后,他就将一团莹莹光亮拿在了手里。
南天眯眼看了看,才发现这是民俗织物。
慢慢从噩梦中抽离的神志,让他很快意识到这就是燕时洵塞给他的那个保命的东西。
而借着这团光亮,南天这才看清了自己在哪。
逼仄,黑暗,潮湿。
上顶天下枕地,四周伸手便是木板。
他在……棺材里。
一颠一晃的棺材像是被人抬在肩上,阴森的山风透过木板夺走棺材里的温度,寒冷得像是在冰柜。
南天强行按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侧耳细听,却听到在棺材外,山风怒号呜咽,如群鬼哭山,环绕回荡。
陡峭的山峰上,唯有一条通往山外的狭窄小路,在山壁上盘旋而上。
而小路外面,就是深不可见底的万丈之渊,偶尔有碎石滚落,跌下悬崖,却久久听不到回声。
那路狭窄到不足一尺,仅限一人通过。
被脚印硬生生踩出来的土路上,到处都是坑洼和缺陷,让人担忧是否下一步没有踩好,就会踩空掉到山崖下。
而就在这样狭窄的小路上,却有一点点惨白的光亮,在缓慢的向前移动。
白光在山路上汇聚成一条长带,绵延不尽。
灯笼提在每一位村民的手里。
他们面容僵硬迟缓,神情木然,不似活人。
而他们一手提着灯,另一手却举起扶住肩膀上扛着的东西。
每两名村民的肩上,竟然扛着一具棺材。
他们一言不发,只麻木的跟着前方的领头人前行,整条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
而最前头,银白色的长袍曳行于地,在惨白的灯笼下散发着莹莹如月色的光华。
师公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眼睛里,却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兴奋。
就好像,将要完成的事情,是他一生的期盼。
……
燕时洵记得很清楚,自己在与那位师公对峙,想要救下南天,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天被塞进棺材里。
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猛然翻身坐起,下意识做出戒备的姿势,还记得要去救南天。
然而,他身边却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大哥哥?”
燕时洵循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