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不知道当时是哪位道长接的手,竟然就这么扔在了这里。忘了吗,还是有事耽误了?
这个念头也只是从马道长心头划过,随即就被他抛到了脑后,没有放在心上。
“幸好你没有在正殿说这话。”
马道长呼出一口气,原本砰砰直跳的心脏慢慢恢复平稳:“幸好不是在神像面前说的,要不然乱说话可要不得。”
宋一道长也懊恼的手持结印,朝天地深深躬身行礼,然后迅速的低声念起了净口神咒,将刚刚说错的话抹去。
“张无病导演那边,决定好下一次要去的地方了吗?”
宋一道长说:“眼看着要往年关去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观里上香请福的香客信众一定很多,要是赶上那时候,观内本就人手紧张,可就不好抽人去张无病导演那里。”
海云观作为国内最知名的道观之一,灵验和真才实学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开放,前来寻求帮助或上香的信众,便络绎不绝。
并且,因为海云观百年来一直都扎根于滨海市,这个素来以新旧冲击融合而为人惊叹的大都市,也有着逢年过节拜海云观的传统。
很多人对于过年的童年记忆,都是被家长牵着,上山去看海云观上新年第一炷香,做第一场祝由科仪,为市民散福气。
无论是大人还是孩童,都兴高采烈的伸手去接道长们洒在空中的红纸,寓意清扫旧年,迎来新年的新福气。
还有算卦的,摇签的,在红色小木板上写好愿望挂在树上的,道长们送用红豆薏仁红枣等物熬煮的福粥,送给孩子的红色苹果和观里自己做的糖……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人来人往间,热闹得令每一个人都不自觉的被感染笑意。
甚至有滨海市的人说,没有任何一个滨海人的童年里,没有海云观的记忆。
那种人山人海,热热闹闹年味十足的场面,也年年都会被滨海市电视台直播,喜气洋洋的祝福所有市民。
不过,对于海云观的道长们来说,那就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
马道长听到宋一道长的顾虑后,也深以为然。
“虽然我很想说不用担心,要祝福张导。但是张导的运气实在是不争气,让我放心不下。”
马道长叹了口气,掏出手机说道:“我给张导说一下这个事情,问问他那边选的是哪个地点,我们也心里有个数。”
“也不知道张导祖上到底出过什么人物,天师吗?怎么会招鬼到这种程度。”
马道长提起张无病,就长吁短叹:“本来以为这是个人体质问题,现在看,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张导的血脉问题。这种撞鬼程度,是真的能够存在的吗?”
宋一道长对张无病的事略有了解,便道:“张无病导演本来应该死在十九岁那一年,不管他父亲从前给他的找到的是谁,算出来的命盘都应该是如此。他不应该活过二十岁,他的命盘不属于人间。”
“但是他遇到了燕师弟。”
“从他们在滨海大学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两个人的命盘就开始互相影响,并导向了所有人都未知的方向。恐怕,只有天地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毕竟人有千卦,天却只需一算。”
宋一道长沉吟:“不过,当时乘云居士,应该是早就算到了这一幕。”
马道长叹气:“乘云居士早已经仙去,就算我们现在猜,也不知道真相到底为何。”
“从鬼山开始,事情就早已经脱离了海云观和我们的掌控范围了。”
马道长仰起头,目光投向高远天空。
“大道在上,大道无情。”
“却生育天地。”
……
被马道长挂念着这一次拍摄地点的张无病,却累得想要直接躺平在街上,像累惨了的萨摩耶一样任由别人怎么拽都坚决不想起来。
但是有导演组在后面催着,还有官方负责人、偏南地区官方、视频平台官方、滨海市……等等所有人的消息,都在张无病的私人账号里,等着他一一回复和确认,让他半点都抽不出时间。
张无病甚至恍惚觉得,自己快要连喘气的时间都要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