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让他忽然觉得,燕时洵和以往他找过的那些大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而那老人与燕时洵对视了几秒钟后,干涸起皮的嘴巴忽然咧开一个笑容,声音嘶哑:“后生。”
“你是没爹娘吗,谁教你的?”
老人抬起枯瘦如柴骨的手,指了指旁边墙壁上写着的红漆大字:“瞎吗,看不见这上面写的售票?”
“买票了吗,就往里进。”
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仰头看向燕时洵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燕时洵冷漠的瞥过去一眼。
红油漆暗红蜕皮,未干时沿着墙壁流淌下的道道红痕,像是迸溅上去的鲜血,却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氧化发黑,看不出当年发生过什么。
门廊里的光线昏暗,在四散的尘埃下更加显得古旧破败,让墙壁上的暗红和污渍都显得如此不祥,令人毛骨悚然。
而红漆的“售票处”下面,正是以往的售票窗口。
只是,小小的玻璃窗已经很久都没有擦拭,落满了灰尘,玻璃也碎裂掉落了好几块。
从窗口往里看,房间里一片狼藉,老式的暖水壶倒在暗红如血的桌子上,杂物散落,不像是有人还生活在这里的样子。
反倒像是匆忙之下落荒而逃。
不过,燕时洵确实没有从这老人身上察觉到邪祟的气息。
虽然老人的形象可怖,出现的时机和地点也很是诡异,但他确实还是个活人。
不等燕时洵做出反应,站在不远处的白霜也听见了老人说的话,原本的畏惧转变为了愤怒。
“老人家,你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
白霜忿忿不平,扬声朝那老人问道:“你又没在门口坐着,谁知道售票处还有人啊?看博物馆这样子也不像有人打理,我们误会了是我们的不对,但你也可以好好解释啊。”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偏过视线就要往白霜的方向看。
一直没有放松对老人的注视的燕时洵,立刻就发现了老人的动向。
他往旁边跨了一步,挺拔结实的身躯如山岳一般,挡住了老人看向白霜的视线。
察觉到眼前的阳光被挡住,老人本就被层层皱纹和垂下来的松弛皮肤挡住的眼睛,不高兴的眯了眯,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恰在这时,燕时洵像是巧合一般,将自己的大衣袖口推了上去,露出结实而线条流畅的小臂,做出一副要从口袋里掏钱的模样。
但是那手臂充满着力量感,像是无声的威慑。
——不管你想做什么,别轻举妄动。
否则,我可不是“尊老爱幼”的人。
燕时洵背光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老人,唇角咧开威胁性的笑容。
“行啊,那票怎么卖?”
燕时洵的声线磁性低沉,像是扥开一段刀鞘露出雪亮刀锋的刀,暗藏在寻常的对话之下。
“所有人的门票钱,我来掏。”
他本就锐利的俊容,在这一刻充满了攻击性。
老人眼珠里半点光亮也无,沉沉霭霭的朝燕时洵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