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病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快就从手机里传来:“怎么了,负责人?”
“放心吧,我和燕哥在一起呢,我这边一切正常,没什么事。”
张无病语调轻松:“真要严格说起来的话,那就是这边的皮影博物馆和想象中的相差太多,哇——完全不是网上看到的那样,也不知道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竟然能拍出那么气势恢宏的模样,摄影师也是个人才啊,真想知道是哪位,想让他来我节目里工作……”
一提起皮影博物馆,张无病就像是被家长欺骗了的小朋友,因为一开始许诺的游乐园和最后的老旧玩具落差太大,而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
但官方负责人听着对方颇有活力的声音,却反而放下心来。
能抱怨,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张导的身体健康,所处的环境也没有危机。
负责人松了口气,然后笑着道:“西南地区和其他地区相比较,地广人稀,也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重视网络,所以在网上的信息更新不及时,也是正常的。”
两人说着话,就听到燕时洵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病,过来帮把手。”
“哦哦,来了燕哥。”
张无病匆匆向官方负责人道了别,还反过来安慰他,说自己这边都很正常让他不用担心,就挂掉了电话。
张无病转过头时,就看到燕时洵半蹲下身,在看着眼前的一张巨幅海报。
最后一进院子里,摆放的都是以往的影像资料,还有很多当年报道了白纸湖皮影的报纸和杂志。
燕时洵此时正在看的,就是当年白纸湖皮影如日中天时,为了宣传它的演出而做的一张海报。
上面除了写的参与演出人员名单之外,还放了一些白纸湖皮影经典剧目的演出图片。
燕时洵细细看去,看到那些皮影人物透过幕布,披红挂绿,惨白的面容上眉眼艳红如血,却也在漫长的岁月中褪了色,变成老旧斑驳的粉白色。
却更加能够让人一眼认出,这不是真人。
而是用颜料画就的皮影形象。
海报的另一侧,则放着著名皮影匠人的介绍。
几个男人脸上带着朴实灿烂的笑容,下面则是他们的名字还有成就。
这一列的最后一个男人,脸上却半点笑容也无,木着脸,眼神沉沉无光。
就像是失去了所有对生命的期待。
不过,燕时洵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却并不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阴冷神情。
而是他照片下面的介绍。
郑树木,木工大师。
与其他人“皮影大师”的身份介绍不同,唯有这一个人,说的是他的木工很好,却半点没有提及他在皮影上的建树。
没等燕时洵想明白这人的情况,张无病就走到了他身边,也看到了海报上的皮影介绍。
“噢!”
张无病忽然短促的惊呼了一声。
燕时洵侧身向他看去,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这人……”
张无病指着那列皮影匠人介绍中的一个,惊讶道:“这位就是之前导演组想要拜访的传承人来着,他现在是白纸湖皮影官方记载上,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传承人了。”
“但是导演组的工作人员跑了好几次,都没能见到他。”
张无病努力回忆之前副导演和他说的话,道:“听村子里他的邻居们说,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刚好导演组去的时候,他去了镇上治病来着。”
张无病的神情很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