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上光影转换,皮影戏上演。
一个淳朴的男人出现在了幕布上,在他四周围绕着几个男人,旁边就是一处村屋。
几人之间起了争执,淳朴的男人在惊愕的质问着其他人,为什么会趁着他家里没人的时候翻墙进去。
其他人被男人戳破了做的事情,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和男人推搡成一团。
几人不欢而散。
幕布上太阳落山,夜晚时,其他人埋伏在男人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然后将他捂住了嘴巴带走,在隐秘的柴房里对男人拳打脚踢,询问财物都放在了哪里。
最后,一把刀抹了男人的脖子,血花“噗呲!”飞溅到了幕布上,男人缓缓倒下,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睛,一直注视着幕布外面。
那眼神让白霜心里发毛,几乎喘不过来气。
男人眼中尚带着不敢置信,但更加浓烈的,却是他的悔恨和愤怒。
即便死亡,他也努力在咽气之前转向了家的方向,眼睛死死的看着那里,似乎在担忧着家人的安危。
他死了,那谁来保护他的家人呢?
白霜鼻头一酸。
读懂了男人眼里流露出的情感,还有从男人眼角滑落的血泪,白霜也不再是单纯的畏惧于男人。
她看着皮影戏,忽然有种感觉,这不是刚刚发生的事,而是……已经被人遗忘的旧事,却被心有不甘和愤怒之人,写进了皮影戏里,让所有参与其中或袖手旁观的人,一遍遍看着曾经的故事重新上演。
也一遍遍回忆起自己被困在这里不得而出的原因。
日复一日,如同地狱。
白霜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这一刻,她由衷的希望,那些杀了郑姓男人的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想要祈祷复仇之人,成功复仇。
就在她心里浮现出这个想法的下一刻,她的耳边忽然传来猎猎风声,眼前的场景由殷红快速转变成深红如黑墨。
随即就是马道长担忧的声音。
当白霜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戏院里,却也不在博物馆里。
而是躺在了一片漆黑的野外天地里。
不过好消息是,她重新恢复了对四肢的掌控。
她“啊啊”了几声试了试声音,又抬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高兴的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正常。
但是旁边蹲着的马道长,却忧愁的转头向王道长说,完了,这孩子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像傻了。
等从刚刚在戏院里的情绪脱离了出来之后,白霜才惊喜的发现两位道长找到了自己。
她将自己的经历尽数告诉了两位道长,道长们越听面色就越严肃。
他们将各自掌握的消息都互通了一下,渐渐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而在从田里离开的路上,他们看到了旁边荒废的村子。
两位道长立刻认出来,这就是白纸湖旁边的那个村子,和他们在来之前看的资料一模一样,也符合那个拿了乌木神像的年轻人的描述。
于是,两位道长决定探查荒村的情况。
整个村子都被杂草和灌木丛淹没,似乎已经荒芜了几十年。
在人们离开之后,植被吞噬掉了所有他们存在过的证明,渐渐将这里重新变成了山林的一部分。
破败的房屋只剩下黑洞洞的窗口,尚未被植物完全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