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澧掀了掀鸦羽般的眼睫,他的声音很冷:“如果是你问,我就不确保自己会做些什么了。”
“还妄图与时洵相比吗?”
邺澧的视线冰冷的从阎王身上滑过,嘲讽他的自不量力。
阎王耸了耸肩,并没有因为邺澧的话而动怒。
他与邺澧认识千年之久,甚至亲眼见证了邺澧的成神登位,他自然知道邺澧是什么样的存在。
无论是在那成为鬼神的分界线之前,还是之后。
严格来说,阎王和旧北阴酆都大帝,才是更为相似的存在,就连执掌一方的年岁也大抵相同。
他曾经漠视酆都,即便那里再如何特殊,就连大道都不会轻易插手,但他依旧将酆都排除在了视野之外。
在千年之前,地府和酆都可不是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
那时,地府对酆都视若无睹,无论外界如何评论探讨,地府之中,阎王提笔,却只有一声冰冷轻呵做评。
直到酆都易主,邺澧凭借着他自己的力量,生生将前北阴酆都大帝掀翻在地,扔下神台,甚至将那神台都砸了个稀巴烂,震惊了所有鬼神和知情的驱鬼者。
那个时候,阎王终于对换了主的新酆都正眼相待,也从此开始了和新酆都长达千年的不对付。
说来也有趣,明明各自都是执掌一方的鬼神,可被他们彼此看在眼中的,却唯有对方。
他们各自坚守着自己的道,互相看不惯对方的做法,觉得对方的行事对于恶鬼生人而言不够公正。
可却是实打实的认同对方。
在阎王看来,旧酆都即便尊崇,却连做他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无能者下台,真正的群鬼之主登位。
似乎是想起了往事,阎王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漫不经心的道:“放心,我对自己在你眼中是个什么形象,很有自知之明。”
“我也不会询问你有关当年之事的话题。”
阎王笑吟吟侧眸看去:“我本来就是亲眼见证新酆都登位,又何须询问你?倒不如说,你来询问我有关于你死亡的真相,这还差不多。”
“燕时洵在旧酆都里会找到什么,你心中有数吗?”
阎王的声音逐渐低沉严肃:“鬼气能够从旧酆都泄露出去,本身就很奇怪,还聚集到了鬼婴身上……你不担心,旧酆都里还存在着别的什么东西,会伤害到燕时洵吗?”
对于阎王而言,燕时洵必须要活着,这样才能为天地翻出新的生机。
直到所有会影响大道的事情都被扫除,大道重新稳固,天地间再无灾祸,阎王才能够安心。
在那个目的达到之前,阎王不允许任何存在危及燕时洵的性命。
为了这一点,阎王即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无论是旧酆都还是邺澧……
阎王平静的将视线从邺澧身上收回,重新看向前方燕时洵的背影。
在他带着笑意的神情之下,隐藏着的,是坚定的决心。
邺澧感受到阎王的气场变化,但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只是专注的看着燕时洵,眼眸中满是柔情。
竟然觉得他会伤害他的驱鬼者……呵。
邺澧心中嘲讽,果然阎王是投胎了太多次,神魂都有所损毁,估计刚好是脑子的部分少了,这几十世投胎下来,可能阎王的脑子也比核桃仁大不了多少了,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