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也一点面子都不给,懒懒散散地靠在门口送客:“明天别来了啊。”

距离上课还有一小段时间,这一回晏时清意外地没有丢下祁九,放慢了速度走在前。

午后总算从厚重云层边缘钻出丁点太阳,把小平房拉出斜长的阴影。

“今天和昨天的事。” 晏时清就在迈进太阳的前一刻停下,“都不可以告诉老师。”

“为什么?” 祁九觉都清醒了,对两人产生的第一次对话又新奇又欣慰。

“我要视情况而定的,你得把你的缘由告诉我。”

晏时清懒得多费口舌,反问一句 “与你有什么关系” 扭头就走。

祁九心情极好,还能跟在他身后摇头晃脑:“我见义勇为呀,见到路边小花倒了都要扶,是五四青年学习的榜样,你怎么不夸我还瞧不起我呢。”

晏时清越听越烦躁,语气控制不住地生硬:“你这不是见义勇为。”

“你这是在帮助他人获得自己的成就感。”

祁九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嘴角僵住片刻:“你想法怎么都又怪又极端。”

他走在后咕咕囊囊:“你这人性格真不怎么样。”

话音刚落,祁九蓦地生出很好的说辞,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再说就算我是为了获得成就感也没关系呀,利人又悦己,我何乐不为。”

晏时清猛地止住了脚步。

他的半个身躯已经跨进阳光里,四月暖春的太阳带了一点薄弱的温度,将他的发丝勾出一层不明显的金边。

他的眸心被阳光照得透亮,竟意外带上一点人情味:“你也一样。”

他唇合了又张,表情又拽又犟,对着祁九下定义:“怪人。”

第14章 大慈善家

怪人祁九这一日回到家,刚打开门便闻到满屋饭菜香。

出差一周的祁女士工作装都还没换,先是裹上围裙做一顿大餐,当成自己作为母亲失职的补偿。

祁九踩着拖鞋蹬蹬跑去厨房,还在路上便开始喊:“妈——”

祁燕脸上在笑,见祁九却先是批评:“别在家里乱跑。”

祁九全然不放在心上,在祁燕周围直转悠:“出差累不累呀?”

自从十年前与丈夫离婚后,祁燕褪去家庭主 O 的身份,成为一名外柔内刚的职业女性,近期才坐上 omega 保护协会的副主席位置。

她也不和儿子遮遮掩掩,用力吐出一口气:“累,和那帮老古董交流实在太困难了。”

她点到为止,转为问祁九:“最近学校怎么样?”

祁九随意找了点事帮忙,汤勺在锅里绕了两圈才答:“我和那个转校生说上话了。”

“我觉得他好怪。” 他整张脸都皱到一起,说得很犹豫,“我之前撞到有人好像在勒索他,感觉他穷得饭都快吃不上了,还联系不上家里人。”

祁燕闻言放下手中动作,脸色逐渐严肃起来:“你收集好证据告诉班主任或者协会,应该会有人向他提供相应保护措施和补助才对。”

“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打算向班主任报告。” 祁九愁眉苦脸,“但是他不让。”

“不让?” 祁燕也觉得古怪,“为什么?”

“原因好像很复杂。” 祁九垂着眼睛,“但是他不告诉我,我想再接触两天问问清楚。”

祁燕低下头重新动作,菜刀落在案板上哒哒响:“...... 如果他真的遇到了困难,不管本人意愿如何,未成年保护协会都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