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完全不知自己的形象有多不靠谱,此刻只像个深宫怨妇般絮絮叨叨:“你们怎么不信任我啊,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信任的信任的。” 祁九叹气,上前去拍拍柳河的头,尝试着哄他,“你是我们的老大哥,也是永远的朋友。”
周青先翻着白眼,把手里这只开得妖艳的月季递给他。
唯独晏时清,与他们的悲欢毫不相通,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人安慰柳河,甚至转身想走。
“如果你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柳河闷闷地喊住他,“我允许你过来捏一下我的肩膀。”
“但如果你是看到我这么丧,内心还毫无波动。”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今天走出这个门就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晏时清迈出的脚步一顿,皱着眉回头。
他不明所以地在柳河身边转了两圈,最后臭着脸把对方手里的菜给提走了。
柳河情绪来得快,散得也快。丧完后挽起袖子准备今天的午餐,使唤着三个童工帮忙包饺子。
周青先作为这次事件的最大功臣,这一天格外地膨胀,也变得龟毛起来。
他不去帮忙,拿着剪刀去把柳河的月季都剪秃了,笨手笨脚地扎成一大束。
“好看吗?” 他颇为骄傲地举起花,“待会要送给我对象的。”
没有人理他,周青先就故意要到别人面前转悠,一边指指点点哪里没做对,一边还要吐槽小破网吧采光恶劣环境不好。
平日里祁九不允许他发的少爷脾气,终于在今天成倍地展示出来,活像只想方设法引人注意的孔雀。
柳河实在是被他念烦了,索性把木桌架在前院里,趁着春色好,举行一场简易的野餐。
如了愿的周青先甚至哼起歌,连凳子都是别人帮他搬的,只抱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花束蹦跶着往外走。
他的脚步在门口戛然而止。
他堵在门口,后面一众人都出不来,祁九端着碗往外看:“怎么了?”
祁九透过周青先的肩膀,瞧见了那位近日对方从早到晚挂在嘴边的威猛先生。
只是身边还多了位小姑娘。
他们似乎没能注意昏暗的网吧里还站着位熟人,有说有笑地西街尽头走。
小姑娘挽着男生,笑得很甜,说出的话却很不中听:“你现在不是傍上个富二代吗,你多讨好他点儿,看他能不能给你甩张卡,你用来多给我买点包。”
男生不点头也不说话,只是对着小姑娘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周青先见过无数次,带着一点宠溺和纵容,下一刻会想要伸手去揉对方的头。
周青先不喜欢这个动作,总认为这是在对待不懂事的小朋友,所以每一回都会躲开。
但这一次,他看见林北生的手,直直地落在小姑娘的发间。
周青先手里还拿着花,指尖猛地缩紧。
梗上皮刺扎进肉里,流出血了他才感觉到痛。
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总算是消失了,方才洋洋得意的模样也褪得一干二净。
祁九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周青先迈出脚步,将怀里抱着的月季扔在桌上。
四月清晨开得最艳的几朵月季,在最精致的时候被剪下,提前预支了生命,焉哒哒地黏上木桌。
柳河被突如其来的花束吓了一跳,又抬头看了眼远去的男女,电光火石间捋出个大概剧情:“没关系嘛小周,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