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穿了件大红色的棉袄,不能靠近晏时清住的酒店,便远远地找了块空地,看起来只有米粒大小。
他背着木吉他,在雪地里上下跳着,拉长声音问:“看到了吗——我在这里——”
祁九喊着告诉晏时清:“你不回来,所以我来找你了。”
晏时清都没有听他这句话说完,匆匆披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他往前跑着,心跳的频率远高于呼吸的频率,雪花落上睫毛,藏进头发,融在眼眶。
呼出的热气化作水蒸气飘散,他逆着雪来的方向,带着炽热的思绪,向祁九奔去。
祁九的电话没有挂掉,晏时清听见那边窸窸窣窣地响动,祁九轻快的嗓音传过来:
“那么这首歌,送给大忙人晏时清晏先生。”
剧烈奔跑时肺泡毛细血管破裂,晏时清喉咙中传出一阵血腥味,但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希望晏先生在新的一年里也能旗开得胜,一切顺利。”
像电台一样,祁九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响起。
“也希望他新一年能多和我聊聊天。”
跑过苍老的古木,跑过堆雪的窄路,跑过结冰的窗户。
“啊,如果真的是太忙就算啦。”
他一路跑着,大口地呼吸着。
“这首歌我刚刚才想好名字,叫《冬日可爱》。”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见到他、亲吻他、拥抱他——
晏时清猛地停住脚步。
他终于看见了祁九。
在某个凛冬腊月的凌晨,在被白色包裹的世界里,只有祁九成为晏时清眼里永不褪色的一抹红。
祁九喉咙干涩,手指麻木,木吉他声音混沌。
但是却一直在笑着,对着姗姗来迟的晏时清,刚好唱到那句:
“祝我的爱人,自由而快乐。”
第38章 宝贝
祁九没怎么看过雪,这边银装素裹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奇的。
晏时清带他回到酒店时,刘瑶柳已经很识趣地走了。
祁九就像个小火球,进了晏时清的房角到处张望,最后扑在窗台上怎么都挪不动脚。
他弹吉他时把手套摘掉了,回了屋也没能及时回暖。
他的指尖都快冻到没有知觉,但还是止不住开了个窗缝,伸了一个手指头想接住雪。
晏时清怕他冻着,拉着他的手回来,将祁九的双手放在自己颈窝,掌心紧紧地覆盖住祁九的指节,企图用这种方法让祁九快点暖和起来。
祁九却没在看他,任由晏时清摆弄,眼里映着雪,只偏着头朝窗外看。
晏时清便不满意了,勾着脑袋去抵祁九的额头,强制对方和自己对视。
祁九的鼻尖双颊都冻得红红的,眼睛像鹿一样水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