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祁九没有撒谎,他确实是将其当做褪黑素食用。
祁九不咽水,期待苦涩带来的沉闷钝感,等待神经舒缓的刹那获得睡意。
这二十三天,他是这么过来的。
他睡得并不好,药剂让他的神经舒缓,却又提高了所有感官的功能。
他能听到响动,只是神经中枢处理不过来,外界所有感知都像隔了一层雾,完全得不到睡眠带来的幸福感。
等到半夜时,他再一次从朦胧中惊醒,且头痛欲裂,方才听到的所有声音在脑内回响。
他坐在床上愣了会神,随后虚弱地找出一条最粗的颈环,慢条斯理地扣上。
很不舒服,腺体被保护得严密,被强硬套上了枷锁。
祁九这次也光着脚,从猫眼望出去,见到躺在地上的一束花。
洁白的月季,枝干切口极不平整,像被暴力折断下来的,包扎草率,和小区门口正在盛开的品种很像。
祁九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吱呀一声,将老旧小区的声控灯唤醒。
走廊间形成对流,空气迅速地流通,苦茶气息从尽头传到他这里,带了点血的腐朽气息。
祁九揉揉眼角,小心地喊:“... 晏时清?”
那头蹿出白色的绒毛,又很快消失。
祁九又说:“我看见你了。”
空气沉默了很久,久到声控灯已经暗下来,祁九不得已敲敲门重新把灯唤亮。
或许是将这点响动错认为是祁九不耐烦的体现,晏时清这次很快现身。
他有着紧张,远远地站在门那端,带着止咬器和手铐,每个手指指尖都缠着绷带。
他不敢靠近祁九,只静静地看他,半晌才开腔。
声音很轻,带着浓厚的鼻音:“对不起。”
他戴着止咬器,连牙关张合都成问题,吐字含糊而沙哑:“花,被我踩坏了”
晏时清说得很慢,在这样晦涩的灯光中,用视线牢牢将祁九覆盖住,小心翼翼地说:
“重新送给你。”
第85章 不生气好不好
祁九想不通他想干什么,明明让自己走的是他,这样大老远跟到这里来的人也是他。
或许是出于不想让自己易感期浓郁的信息素影响到别人,或许出于不想让祁九发现,晏时清选在这个时间来。
他的到来依旧猛烈,苦茶味的信息素潮水一样从脚踝处上涌,紧密地将祁九包裹住。
祁九捏着鼻梁,停在原地,与晏时清遥远地对视:“你来干什么?”
没有回答,楼道的灯亮过,在压抑的沉默中又很快灭去。
祁九没由来地心烦,安定剂的作用过去,晏时清的味道又让他头脑发晕。
像有钉子从太阳穴穿进大脑,但和极端的兔子对峙比起来,这种烦躁还不及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