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像网一样,包裹住祁九的每一处肌肤,气氛安静得有些暧昧。
苦茶转转悠悠地飘来,祁九本就有些紧张,在对方信息素的环绕中更觉得头晕。
他也不瞒着晏时清,从兜里掏出安定剂,抖出两粒咔吧咔吧嚼碎咽下。
晏时清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面如沉水,耳朵警惕地立起来。
他抿着唇,半天才问:“必须吃吗?”
祁九捏着锅铲,不敢转过去看他,只老实回答:“不吃脑袋会痛。”
他用食指尖去点了点瓶子,听药在里面沙沙响,轻道:“我们这么高的契合度,洗一次腺体是不够的。”
腺体的清洗远比注射繁琐且痛苦,通过激光强行击碎原本融合的血肉,再注入人工信息素顶替掉原本被标记的位置。
人工信息素远达不到 90% 以上的契合度,它挤不开晏时清,便只能以量取胜。
通过不断地大量注入工业产物侵蚀腺体,与原本的信息素做斗争,直到其完全消失。
每一次清洗都是钻心刺骨的痛,手术的过程会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漫长。
祁九第一次洗完时躺了两天,身体如火般焚烧,虚汗浸湿了床单,只感觉自己正在融化。
而他再次接触到晏时清时,植入的人工信息素又在作妖,排斥着一切苦茶的味道,叫嚣着霸占腺体。
太痛了,感觉身体像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抗拒,一半在着迷。
这些内容本不该让晏时清知道,但祁九这三天想了又想,觉得这样不公平。
对晏时清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
加之对方坚持想听所有细节,于是祁九借此机会,一点一点地说给他听。
他毫无章法地推了推锅底的牛肉,讲到中途时话题便有些难以进行下去。
祁九瞄见晏时清凝重的表情,换了说辞:“有时候会很痛,但有时候会因为你的味道而睡得很好。”
他停顿半晌,无奈笑道:“这就是最讨厌的地方。”
“我的一部分在排斥你,一部分又对你迷恋得不像话。”
这句话说完后,两人都没有再主动开口。
方才一切美好被打撒得一干二净,明明牛肉还没有煎糊,祁九却好像已经尝到苦味。
他不敢回头去看晏时清,但能感受到对方粘稠的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上。
是疼惜、可怜还是内疚,祁九无心也无能再去辨别。
他才有些松懈的神经再一次绷紧,余光里见晏时清身形轻晃,随后离开了厨房。
应该是生气了,祁九有些难过地想。
他默默叹气,在厨房里拖延着时间不想出去面对现实,等到牛排熟透了才不得不提起精神,端着盘子出门慢慢出门。
他走出去才发现晏时清在鼓捣他的药,在一旁的茶几上还放着一小杯水。
对方从药箱里找到的安定剂,利落地倒出一粒吞掉,眉心因苦味轻蹙又很快松开。
祁九撞见他的动作时他也毫不心虚,只点了点那杯水:“喝了。”
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