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便有些惆怅,又开始动摇,想:
在剩下的二十九天里,他要靠什么来确认这不是在走向死亡的重复道路呢。
晏时清注意到他心不在焉,于是用指尖去点了点祁九的指腹。
祁九察觉到他从刚才开始就有话想说,索性转脸去,问:“怎么了?”
荧幕的光打在晏时清的下眼睑处,偏冷的色调,将他衬得很冷漠。
他的声音藏在悠长的 BGM 之下,像一汪缓缓流动的泉:“狗。”
“这次没有死。” 他说,眼底含着一小团光。
“你可以放肆喜欢。”
喀嚓一声,掌控着轨道的开关,朝另一边掰去。
祁九愣住了,他好像真的听到了鸣笛的声响,火车路过轨道的声音贯穿耳道。
轰隆隆、轰隆隆。
没有预想之中的欢喜,只是有酥麻的痒意,从心脏底端缓缓上涌,好像被人隔着胸口不轻不重地按压一瞬。
电影是晏时清选的,位置是他找的,连说话的时机都卡得很好,正好有一辆绿皮火车穿过隧道。
祁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他茫然地看着晏时清,看他每一根睫毛都被荧幕的光照亮,看他视线专注且诚恳,看他眉宇温柔而认真。
祁九问:“那,我们这次要接吻吗。”
晏时清在沉闷的空气中,嘴唇微张,手伸过去,与他扣紧。
于是他们接吻。
晏时清朝他靠近,在距离他一厘米处时短暂停住,然后轻啄上他的唇心。
很淡、也很快。
他与祁九保持着暧昧的距离,鼻尖与鼻尖相触,似乎在回味这个吻的温度,然后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从额头、眉心、眼睛、鼻尖、唇珠。
一点点向下、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激烈。
晏时清的吻永远赤裸而虔诚,舌尖在口腔肆虐,扩散出粘稠声响,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掺和一两声抑制不住的呻吟。
他亲着祁九。
有一些暧昧的液体从含不住的下颚处滑落,在祁九被咬得发红的唇边溢出。
他占有着祁九。
晏时清一只手扣住祁九的后脑勺,另一只扶住祁九的手,放在自己的耳旁。
他期盼祁九在给他回应,妄想祁九就在这么与他相接。
他像一个患了皮肤饥渴症的患者,需要祁九充满爱意的抱抱。
于是他的手逐渐后移,将祁九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以此认为祁九在抱他。
祁九也确实是,他局促到一定程度,明明坐着却腿根发软,将晏时清作为支撑自己的浮木,无助地将他搂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