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镇没有反应,自从姜见明的短刀在贝曼儿的右腿上落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对外界有反应了。
他双目无神地怔怔坐在一旁,好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乔更加兴奋了,恶意在扭曲的心里滋长:“你看吧,连你朋友都不护着你了。”
他又转过头去,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姜见明一贯悠然的眉眼间浮现出受伤的表情。
可没有想到,回应他的却不是姜见明。
而是一个虚弱沙哑的女声。
“……闭嘴。”
贝曼儿仰面睁着眼,眼神黯淡。
她动了动唇,“……懦夫。”
帐篷内凝滞的空气像一块脆玻璃,被她的声音哗然打破了。
唐镇蓦地抬头,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把愕然的目光转来——
“曼儿?”
“曼儿,你醒了!?”
贝曼儿努力地抬起头……她还平躺在临时铺出来的简陋“床”上,右小腿已经被截肢,被染血的绷带层层包扎。
“当时……”
她的手死死攥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衣角,一字一句,嘶哑地说着:
“当时,那只巨蛛向我扑过来的时候,那么突然,根本没有人能救我。”
“只有姜同学,他让我跳机甲,我听了。”
略显昏暗的帐篷中,贝曼儿的尾音不甘地颤抖:“如果不是姜同学,被蛛丝刺穿的就不是我的腿,而是我的脑袋。”
不甘心……怎么能甘心呢?
雄心勃勃地迈向前线,撑过那么多天的辛苦锻炼,肩负着同伴的期望做了队长。
却这样不堪一击地惨败在突然出现的亚种下,葬送了自己的半条腿。
失去了完整的右腿之后,她还能……
还能留在银北斗吗?
“姜同学……”
贝曼儿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瓣,眼眶里发狠地含着一点泪花,“你有办法带我们脱离现在的险境,对吗?”
周围一时安静了,乔像个表演失败的小丑一样站在那里,脸上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而姜见明低头看了一眼腕机,淡淡说:“……还有二十三分钟。”
他又抬了抬眼,言简意赅地:“你们随意。要吵要打,去外面。”
帐篷内没有人再吵了。
半晌,唐镇忽然爬起来,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也不说话,咬着牙,踉踉跄跄地一头扎进了外面的风雪里。
李有方惊道:“喂!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