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上,先将观中医婆用上,若再有医婆愿意投身观中,也可接受。若有幼女愿学,譬如善堂、山下药市等处,都可。来日,学成者可往各处医馆行医授艺。”
太虚略略沉吟片刻之后,才道:“你这别的,都只是耗些时日,倒是都能得成,只这针法一道,怕是有些艰难。”
秦念西点头道:“阿升这样的重症,毕竟是少数。而且这针法上,道恒师傅应是已有所悟。”
道恒听得提及自己,便点头道:“徒儿也曾给阿升扎过针,自信若是一般弱症,徒儿当能处置妥当。”
太虚点头道:“既如此,若能潜心钻研一番,应是能有所得。”
太虚又抚了抚胡须,微微叹了口气道:“观中行医数百年,从来于妇人科、哑科上并不见长,我等于祖师所传之道,也只是守成,如今到了念丫头这里,倒是眼看着能闯出一点新气象,你们也都跟着用心了,吾心甚慰。”
太虚说着又摆摆手道:“既如此,今日便来重新分派一下手头的事。道恒近期应是得益良多的,只怕还没来得及好好揣摩,便暂时不管观中事物,只管这一件事便好。道云把观里的实务先接了,得用的师弟徒儿都要培养起来。近日里阿念便跟着道云看诊吧。”
太虚顿了顿又道:“道恒细想想,你近日进益飞速原因在哪里,是否能总结了,往后观中教养弟子时,是不是也能得用。”
太虚又对秦医婆和王医婆道:“你二人便开始教导观中医婆,看看成手几率有多高。”
太虚指了道齐道:“日后只怕观中将会有众多医婆行走,如今医婆们住的那处院落,只怕有些小了,你把那处院落前后扩一扩,原来的屋舍也翻新一遍。”
道齐略沉吟一下才道:“师傅,照徒儿的想法,不若在东边那处空地上,再起个院落,一来,方便医婆们出入;二来,往后是不是女患可以挪到那处就诊,如今观中诊室人多眼杂,到底没有那么方便。”
太虚真人点头道:“如此也好,外头的事,你自去和张家大郎交涉,人手如何挑,如何教导,这一处有什么便去找你师兄多商量。还是那句话,不要过分张扬。张老太爷那里,我自会打好招呼。”
太虚一番吩咐,几人连连点头称是。
太虚说完,便起身走了,道云忙拉着秦念西问那小童脉案中的几处疑惑。
太虚却又突然折回身喊道:“念丫头快来,你一个女娃娃家,要多玩玩才开心,莫要成天被他们缠着问东问西,好些日子没有做好吃的了,今日里阿念做一回那芝麻饼子吃吧……”
太虚直说得那弟子三人目瞪口呆,却只秦念西烦恼无比地回绝到:“今日无空,阿念还得去看着阿升,怕有变故……”
“让他们替你看着便是,你这丫头,有懒不知道偷,你去摘杨梅吃吧,现下杨梅正好吃呢,再过了,可要被那些馋嘴的童儿摘光了。”太虚真人说完,还不忘了回头,直接拉着秦念西出了药院。
那三个徒弟加起来一百多岁,直望着这一老一小出了院门,道昇嘟囔道:“这可真是自己的徒弟不如别人的孙女儿亲。”刚说完便挨了一记,道云瞪着他道:“你好意思跟个小姑娘比,快去试你的药。”
秦医婆和王医婆站在一旁,只含笑不语。
秦念西被太虚带着,沿着观中侧门出了去,径直到了杨梅园门口。太虚才松了她的手,对跟着的杜嬷嬷和两个丫鬟道:“快侍候你家姑娘摘杨梅吃去,一个小姑娘成天不好好淘气,像个什么样儿。”
秦念西本还想说说那医婆的事,此时却被真人惊得只一句话也说不出,杜嬷嬷更是哭笑不得,只连连点头称是,沉香跟木香更是瞠目结舌:感情她们姑娘这样,一天到晚只会刻苦用功的不好,那成日里淘气的才是好孩子……
既来之则安之,秦念西见得那满园的杨梅,忍不住开始要流口水,便慢悠悠进了园子里,又找了管园子的嬷嬷要了些小筐,吃着摘着,优哉游哉,好不惬意。
此时杨梅进口,初一尝,完全试不出酸味儿,只后味儿里有那么一丝酸,还带着杨梅特有的香味儿,十分可口,直吃得杜嬷嬷怕酸倒了牙,不让再吃,才让两个丫头分头把两筐杨梅送去给了老太妃和严冰。
管园子的嬷嬷见秦念西玩够了,便禀了杜嬷嬷,在山墙下的敞轩里备了茶水点心,请秦念西去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