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道云、道明两位法师,齐齐进了君仙山下的张家别院。
秦念西刚用完早膳,比之前两日的郁郁,今日显得极为清明,双眼闪闪泛着光彩。
见得道云和道明,秦念西笑得极是开心,屈膝行礼道:“二位法师有礼了,阿念有点子事,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相请法师解惑。”
道云摆手笑道:“你这丫头突然这般有礼,莫不是又给道人我挖了什么坑?泡壶茶来消消食,再说也不迟。”
张青川嘴角噙着笑,让人上了茶水,也不多说什么,他也没弄明白,自家这小姑娘,又是打的什么什么主意。
秦念西想了想,还是对张青川道:“舅舅,咏禾县上的岑家窑厂,你可知道?”
张青川不知道秦念西连夜捎信让道云下山,和这事有什么关联,只下意识点了点头道:“生意上有些往来,茶行开了些铺子,茶器是个损耗,捎带着也卖些,在岑家窑定过些瓷器,听说那家主家,是个女子。”
秦念西点头道:“这回我们去咏禾,正好见到了那岑娘子。”
秦念西把那岑娘子的事情,大略上讲了一遍,又道:“这是确切经了大夫诊了症的,据岑娘子自己说,她家祖父祖母,也并非寿终正寝……”
道云和道明本来听得云里雾里,当听到岑家两代都患?瘕之症,又扯到风水上,再想到她那信上写的善县牛家村几个字,两人才隐约将这两件事关联了起来,面色也跟着凝重了不少。
张青川虽说听得一头雾水,但这也的事,再加上道云道明的凝重,让他直觉,这件事,只怕非同寻常。
道云蹙眉道:“虽说,这两件事,都有些诡异,可这线头儿,究竟在何处?”
秦念西摇头道:“阿念想了许久,只是想到些影子,才想要把那善县牛家村的情况,再问问清楚,看看是不是能找出点什么。”
道明饮了口茶道:“当初善县那一趟,师兄是让贫道带了两个师侄去的。那地方在善县东南边的一处山沟沟里,极不好找。”
当初为了找这善县牛家村,道明三人可没有少费手脚。各种各样的消息汇了总,道明三人才总结出,这牛家村虽说村名听上去极普通,但实际上是前朝一位朝廷重臣,为了躲避战祸,举族迁进了这处深山里。
那地方往南是远夷山脉,往北是横沟山脉,两大山脉将这牛家村包裹其中,几乎也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
原来这牛家村,在善县县志上根本就没有记载,这还是近几十年,才和外面逐渐有了些联系,偶尔会从外边娶一两个媳妇,或是嫁出去一两个女儿,都是不声不响。
真正往外头走动得多些,还是几年前,牛家村村民开始频发怪病,有些病,自己村里的郎中见都没见过,有些知道祖先事的村民觉得,这就是厉鬼来索命。可也有些不知前事,半信半疑的,跑到外头求医。
跑出来求医的,无论活没活下来,反正都不敢再回去。
说到最后,道云声音沉沉:“我们进去那会子,村里的人连着逃出去的,加上病死的,已经不剩什么人了。我们私下打探过,也用云游道人的身份,要替村里剩下的人看诊,但他们显然更加相信神鬼之说……其余的,我们确实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但能确定的,的确是病而不是毒。”
听到这处,张青川总算能把这两件事关联了起来,忍不住蹙眉问道:“阿念想的,是不是说有没有一种毒,能让中毒之人,表现出来的死因,并不是中毒,而是病症?”
张青川说着又摇头道:“可从动机上,这事也说不通啊。这岑家是土生土长的咏禾人,岑家祖辈就是烧瓷的匠人,不可能和这牛家村的人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