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耗费的时辰最短,秦念西根据脉象,一次把那腿上的几根毫针也用劲气冲了出来,黑血才流完,就见那将军面色已经回转过来,身上的黑色也尽数褪了下去。
秦念西顺手掐了掐占将军那条病腿上的大脚趾,眼见得回血极快,忍不住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心情,确实有点愉悦。
道云转身看了看那将军,又看着那条病腿,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失落,比起张家老祖宗,自己这手针,还真是嫩得很,对道齐那丝责怪,也尽数消散了开,又开始细细思忖着他老人家的穴位配比,再找寻着自己的不足……
那袁医正顾不上收拾,也跟着去摸了摸,还掐了掐,再把五个脚趾挨个儿用力捏了又放……
除了道齐的注意力在散落的针上,其余几人都专注地看着那将军的病腿,却突然听得一个声音,虽中气不足,却依旧气势昂扬:“老袁,你没事老掐我脚趾头干啥,不疼吗……”
“咦,你掐的是我哪条腿来着?你,你再给我掐几下,让我感觉感觉……”
袁医正瞧着已经睁开了眼的占将军,愣怔了半晌,才两三步便蹿到了床头,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只一脸惊喜:“老占,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这老小子,哈哈,我还以为,你这回八成要去见阎王老子了……”
那位占将军一时有些愣神,想坐起来,却发觉全身一丝劲气也无,只心下大骇,看着袁医正道:“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身上一丝儿力气也没有?”
秦念西看了眼道齐,道齐立即会意,往前站了两步,朗声解释道:“将军勿急,这是刚驱过毒,等回头再用了药,就能好起来。”
占将军看看道齐,又看了看袁医正,袁医正见他眼中满是疑问,忙解释道:“这几位是从江南西路君仙山万寿观来的大夫,你和侯副将几个,昨日夜里都中了毒,若不是王爷急急把他们几位召进军中,你这条小命,可也算是真交代了,老袁我瞅了一夜,啥法子都用了,却是眼瞅着你们要落气……”
道齐清了清嗓子又道:“这位将军,您稍微歇一下,现在不是时候,还有一位,还没救过来呢。”
袁医正连忙颔首道:“对对对,老占你先歇着,顺便想想昨日夜里的事情,谢参军还等着施针呢,我先去帮忙去……”
袁医正说完话,便转身往外,出了医帐便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醒了,占将军醒了,去个人,到王爷帐中去报个信。”
说完也不管外头的情形,又回来帮着道齐打下手。
外头众位军医,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俱是一脸不可置信,直愣了半晌,另外一个年纪大些的医官才回过神来,吩咐了一个年轻的军医:“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去给王爷报信儿……”
“诶,诶诶诶诶诶……”众位大夫看着那小大夫一叠连声地诶着跑远了,才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走远了议论的,也有贴近医帐窃窃私语,想进去悄悄的。
张家老祖和李参军回到大帐中时,最后那位谢参军也扎完了针,前头最先扎了玄黄的那一位副将,也醒了过来。
那位占将军躺在病床上,亲眼瞧着秦念西给谢参军施针的过程,眼皮子虽说眨不太动,依旧是奋力眨着,看着那针喷出来,黑血洒出来,再变红,身上再褪黑,他都顾不上想,昨日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占将军看着袁医正不错眼瞧着那位小大夫,不对,他穿的好像是道袍,那是小道爷施针,那一脸的懵懂和稀奇,占将军忍不住打趣道:“老袁,你看懂了吗?”
袁医正一边下意识摇头一边道:“没看懂,看不懂。”
“连你都看不懂,这是变戏法儿还是治病?”
“你知道个啥,这是人家独门的针法,你,嘿,你这老小子刚捡了条命回来,就开始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