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孙大所说的看不懂,咱们就来看看眼前这事儿。”
黄大夫点头道:“嗯,你说,我听着。”
“姑娘千里迢迢,到这安远城,最重要的一个目的,是什么?”袁大掌柜问道?
“为了给长公主治病啊,这还用问吗?”黄大夫一脸不满道。
“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吗?长公主在这安远城,活得憋屈吧?”袁大掌柜又问道。
黄大夫倒是极为同情地点头道:“便是寻常女儿家,嫁人之后,有娘家撑腰,都不至于此。半年前我去送药,顺便给长公主把过脉,脉象已经……若能救回来,那便当真是当得上妙手回春四个字。”
袁大掌柜继续道:“长公主活得憋屈,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无法为安北王诞下麟儿,无法把这安北王府异姓王的王位传承下去。她生不了孩子,自然有那眼红之人想尽千方百计施压与她。”
“可这个事儿,明白人都知道,那是写在圣旨里的,非长公主所生嫡子不能承位啊,长公主这也是平白遭的罪。”黄大夫摇头道。
袁大掌柜叹了口气道:“可怜是真可怜,实际上这个事情,就是长公主一人担了朝廷和安北王府,还有这北地愚民三方的压力。有人就盼着长公主熬不住,自己还朝到今上面前去吵闹,得些变通的法子,比如过继之类的。”
“可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今上念在当年公主答应远嫁北边的情分,会心软,但朝廷里总有人是断然不会允许的,只怕届时就是一片大乱。涉及的博弈,有朝堂上的,有这安远城里的,还有北地和朝廷的。”
“咱们北地若乱了,毕彦岂能不趁火打劫,那旌南王只怕是做梦,都想着要了我们北地祁城安远两大产粮之地。于是她干脆就这么忍辱负重地扛着。”
黄大夫脸上一派怜悯之色:“可长公主的身子,已经是油尽灯枯,她若仙去之后,肯定还是会乱啊。”
袁大掌柜摇头道:“咱们都能看到的事情,今上和安北王怎会想不到,只是这后手不管是什么,总是要不太平一阵子,至于会如何演变,如今虽说还没到来,咱们也不好妄加猜测。”
“若是这样的时候,咱们姑娘,以一己之力,把长公主救了回来,再能侥幸生下一男半女,即便生不了,也能再安稳些年,足够今上布局了吧。”
黄大夫点头道:“治一人得天下安稳数年,乃无量之功德。”
袁大掌柜又道:“你再想想,长公主这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送的?”
黄大夫怔了怔才道:“长公主南回后半年?”
黄大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这意思,这药,长公主这病,姑娘是从两三年前,就已经开始介入了?”
袁大掌柜点了点头道:“你再想想那位王相爷家的三公子,通盘想想,这有什么不可能?”
黄大夫一脸讶然道:“虽说你这推算是合理,可那时候,姑娘才多大?”
袁大掌柜有些不确定道:“兴许那时候还治不了,可如今,却能放手施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