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当即大喊道:“你是谁,竟敢拿假令牌在这里冒充……”
那婆子一句话还没喊完,楼然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打得她转了个圈,楼宁再一脚把她踢着跪倒了地上,楼然再一个巴掌,那婆子两边的脸迅速肿胀了起来,一口血喷了出来,里面还和着几颗牙。
这两巴掌加一脚不过就是一息之间,那婆子痛得一声惨叫之后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人已经委顿在地,不复先前的嚣张。
楼韵芙叫了停,楼然和楼宁便立即停手,让那婆子跪在府门一侧,楼韵芙看着公主府门前零散跪着的一些不知什么来路的百姓,朗声道:“今上宽厚,长公主仁慈,否则,以你的罪行,哼,先留你一条狗命……”
楼韵芙说着又看向跟着那婆子过来的大夫,只见他已经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喘。
那位大夫见得楼韵芙目光扫向他,忙道:“小人,小人只是个大夫,与小人无关,将军明鉴啊明鉴。”
楼韵芙收了令牌,又叫了起,才对那大夫说道:“按理说,长者赐,不可辞,但官家得知长公主病重,心急如焚,已请君山医女入长公主府,为长公主看诊。”
说着又回头看向王医女,对那位大夫示意道:“这位就是从君山女医馆过来的君山医女,而今情况有些复杂,可让这位医女跟你说说长公主的情况,你再决定要不要进府诊治。”
那大夫连忙长揖道:“不敢当不敢当……”
王医女往前站了站,声音不疾不徐,音量却不低:“不知这位大夫从前可有替长公主诊治过?我君山医女详细参详长公主之症,有两症最为致命,其一,郁症,其二,中毒。不知这位大夫,可愿与我君山女医一同参详,如何为长公主驱毒化郁?”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郁症听不懂,中毒却是谁都能听懂的。长公主中毒病重,在这北地的安远城,这是多么耸人听闻的事?
那位大夫呆滞了片刻,顿时一身冷汗冒了出来,勉强咽了口口水,才长揖躬身道:“请,请恕小人学艺未精,这等重症,小人看不了,小人这就去王府复命请辞。”
说完这句,竟连看都不再看那跪在地上的婆子一眼,铆足了最后一丝气力,转身便匆匆下了长公主府前台阶,再穿过已经越聚越多的人群,一溜烟儿冲进了安北王府。
楼韵芙目光如炬,只见得人群中有几人也趁乱悄悄儿抽了身,往外头挤了出去,得了吩咐早已分布在各处的暗卫,也都不着痕迹地缀了上去。
安北王府荣福堂里,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的安北王太妃,斜靠在房中榻间迎枕上,听完了两三拨人回报,再隔着帘子叫退了那大夫,才摔了手中茶盏,满腔怒火喷薄而出,人也从榻上站了起来,在屋里转着圈。
最小的儿媳妇儿捏着帕子捂着胸口道:“老祖宗,老祖宗,她怎么敢,她怎么敢?那是汪嬷嬷,跟了您几十年的汪嬷嬷啊……”
倒是大儿媳妇略蹙了蹙眉拦了一句:“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奴才。”
这一句话,倒是让安北王太妃满腔怒火得了发泄出口,一只手直直指向大儿媳妇道:“你住嘴,那是本宫的奴才,就是要打要罚,要杀要砍,都得本宫自家调教,在这安远城里,竟敢动本宫身边的人,这是要反了天吗?”
大儿媳妇抿了抿唇角,干脆不再说话,二儿媳妇只远远坐着不说话,三儿媳妇微微抬了抬眼皮,知道这火已经拱了上来,便不再吭声了。
安北王太妃眯了眯眼,对大儿媳道:“你去,把汪嬷嬷给我抬回来,再去那边府里传话,让那什么劳什子君山医女来替本宫看诊,我倒要瞧瞧,她怎么就敢随意把那贱人中毒这样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往外头传。”
大儿媳妇眉毛扬得老高,直直跪了下去:“母亲,不是儿媳不愿为母亲分忧,实在是,才刚您也听说了,那边有钦差。”
安北王太妃怒斥道:“她说她是钦差,她就是钦差?既是钦差驾临,为何没有一个人到咱们府里禀报?行行行,你不愿去就跪着吧,老二媳妇……”
那位二夫人干脆直直跪了下去,把安北王太妃更是气得够呛,再抬手指了小儿媳妇道:“还是你去吧,素日里就数你最会办事,不像这些榆木疙瘩,成日里就知道争抢,真到了大事临头,都靠不上。”
那位小儿媳妇似乎就等着安北王太妃这句话,忙屈膝应了诺,安北王太妃又道:“你多带几个人,不要吃了亏,另外,那些被驱回来的人,该动的,也可以动动了。”
看着小儿媳妇出了屋,安北王太妃才满脸不耐烦道:“你们出去跪着,不要在这里惹人嫌,老三媳妇儿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你们什么时候起来。”
两位夫人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直接就挪了出去。嫁进安北王府多年,这位太妃的脾气她们早就摸得透透的,手段无非也就那么多,不过是这俩人都是要个体面的,虽说想法不太一样,但也都是有着各自的算计。
安北王府三夫人到得长公主府门前时,府门口长阶下,集聚了更多人对那面上已经变了形的妇人指指点点。长公主府护卫已经得了命令,并不进行驱逐,只是严守了大门,再看好了那个跪着的婆子。
三夫人命人传了话,说是要进府探病。守门的护卫进去打个旋儿就出来了,跟在他身后的,却是那位传闻中整治了汪嬷嬷的女将军,再后头,才是荣尚宫。
荣尚宫屈膝行礼道:“三夫人有心了,我们王妃这会子正在扎针,奴婢们得了医女嘱咐,不可让人惊扰,三夫人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