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这才一五一十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林家夫人听完,一脸惊恐道:“你是说你,在郑家,起哄看顾三强奸良家女子,然后发现那女子是个哥儿?”
林二总算长吁了一口气,自家阿娘虽说偏疼了老五些,可到底还是个明白人,直咬着牙道:“阿娘您说,他这是不是作死?”
林家夫人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儿,抬手指了林二道:“你再说一遍,王爷让带的那句话原话儿是怎么说的?”
林二愣了愣才道:“王爷说了,这些小子该在家里好好学学刑律和军法了。”
“就这一句?没别的了?”林夫人又追问了一句。
林二一脸错愕摇着头道:“没有了,阿娘,你是怎么了,这话还不重吗……”
林家夫人却又突然问道:“你弟弟说,那女子是个绣娘?是哪家的?”
林二摇头道:“这儿子哪儿知道啊……”
“我知道,我知道,姓朱,是城南蜀锦绣庄的,那家主要是做织锦生意的。”林五一叠连声答道。
林家夫人听得这话,略愣了愣,却突然坐了下来,眯着眼慢慢抿了口茶,对林二道:“没事了,这阵子,让你弟弟在家呆着就是,你扶他回去洗一洗吧。”
林二瞧着自家阿娘又开始护短,直气得跺着脚道:“儿子哪儿有空啊,儿子还要回去复命呢,阿爹急得跟什么似的。阿娘,不是我说您,您就护着他吧……”
林家夫人笑得极爽利道:“不护不护,阿娘不护着他,阿娘一会儿就遣人去把刑法和军法搬他屋里去,不背了再讲出来,不准出屋,这样总行了吧。”
林五这回倒没有什么反应,大约是真被吓坏了。
林家夫人叫了人,吩咐着搀了林五回去自己院里去了,才低声对林二道:“你跟你阿爹说,就说那朱家,有两个绣娘,经常绣了经文送到安北王府太妃的佛堂里供奉,你阿爹就能明白。”
林二愣了半晌,才一脸惊骇道:“阿娘,您这意思是,这不能吧,这怎么能?”
“你这傻小子,你要不信,就等着瞧,这几天,安北王府肯定有动静。”林家夫人说得胸有成竹。
“阿,阿娘,你怎么知道?昨儿夜里……”
林家夫人厉声低喝道:“住嘴,这是你该说的?你阿爹怎么嘱咐的你?”
“儿子,儿子只是觉得阿娘太厉害了,是儿子错了,儿子在外头不这样儿,阿娘您放心。”林二连忙认错。
林家夫人点了点头道:“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事儿你就只当不知道,千万不要掺和,更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到得下晌,一切尘埃落定,从安远到祁城,再到军中各处的漏洞,尽数被抓了,全关进了护卫营里,等候发落。
朱家家主果然不在,只剩管事的那个年纪稍长的“绣娘”,也被抓了,加上那两个被踢碎了子孙根的“绣娘”,还有那个最早被抓回来的“绣娘”,凑到一处,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
只说自家家主,应该也是个男人,他们或是他捡的孤儿,或是从伎馆里赎出来的。他们家家主极其神秘,他们其实都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也就是说,即便这人换上男装,他们也未必认得出。
纵使长冬使尽手段,却再也未能多榨出半个字。长冬一脸挫败,报到了安北王跟前,安北王略想了想才道:“如今,也只能存万一之望了,那个绣庄,且让他继续开着,里头的人,也不要换了,但是,你们得握得住。”
长冬领了命出去。
须臾之后,安北王府三位爷,坐到了安北王的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