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将军忙唤了那管事道:“快去带路,这天寒地冻的,快去快去。”
那管事忙不迭在前头带路,秦念西和云鉴几人跟在身后,急急往门房处去了。
秦念西心里百感交集,往那门房里探了探头,可不就是自家老祖宗嘛!
张家老祖正一盏热茶喝完,见得秦念西探了头,还不过一瞬间,两个大眼睛里,都噙满了泪水,只哈哈招手笑道:“这是怎的了,看见老祖宗不高兴么?快过来叫老祖宗瞧瞧,都这么大了,还爱掉泪珠子。”
秦念西吸了吸鼻子,一头扎进张家老祖怀里,有些哽咽道:“老祖宗,阿念想您老人家了。”
张家老祖抚了抚秦念西后背道:“老祖宗这不是来了么,先头,有没有受伤?”
秦念西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多亏老祖宗备好的那些药,不然就难说了。”
张家老祖又笑着问道:“婷姐儿呢,还好吧?”
“都好都好,婷姐姐在后头熬药,没想到竟是老祖宗来了。”秦念西连忙道。
云鉴几人站在门房外头,见得张家老祖抬头看过来,忙躬身拱手道:“晚辈请老先生安。”
张家老祖略有些讶然,只抬了抬手笑道:“不敢当,怎的都拥到这门上来了……”
那旁边立着的管事连忙躬身道:“还请老先生见谅,我家大将军不方便相迎,快快里面请。”
张家老祖笑着起身,牵了正擦着眼泪的秦念西,笑着对那管事道:“多谢管事这杯姜茶暖腹,如此,老朽叨扰了。”
几人正往里走,道齐道明,宁平宁舍得了消息,齐齐从后面迎了出来,见得张家老祖,纷纷躬身见礼,张家老祖抬手笑道:“快莫多礼,这可是在岐雍关大将军府,我来得本来就冒昧……”
那位在前引路的管事,虽说不识云鉴等人具体身份,却见得道齐法师都以晚辈自居,便知这位张老先生分量,忙道:“老先生快莫如此说,本是小的怠慢了,老先生可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
众人进得正院厅中,道齐笑得一脸和煦做了引荐:“老将军,这位,是贫道俗家师叔祖。”
邹老将军听了道齐举重若轻的介绍,却见这一群人,连同云鉴在内,在这老先生面前,都是毕恭毕敬,便知眼前这老先生,只怕绝不只是辈分高那么简单。
邹老将军连忙抱拳道:“还请老先生恕在下行动不便,不能远迎之罪。”
张家老祖抱拳笑道:“不敢当,是老夫要请大将军恕冒昧之罪才是,实是年关将至,老夫这一个小重孙女儿叫人牵挂得紧,才贸然来访。”
寒暄几句,邹老将军连忙请了众人落座,又命人奉了茶,秦念西倒是还记得自己有信未写完,自家继续到偏厅写信。
云鉴抱拳道:“老先生这一向去了何处,可是叫王妃担心得紧。”
张家老祖哈哈笑道:“老儿我闲散人一个,见得北地雪大,忍不住往外云游了一番,倒是有欠考虑,叫王妃挂念了。”
这厅中除了邹老将军,其余几人,都知道张家老祖是听说秦念西一行出事之后才渺然而去的,具体去干什么,他虽从未明说,众人心中也是隐约有数的,见他不欲多说,便也不再多问。
稍倾之后,秦念西耐着性子写好了信,云鉴拿了信,心里转了转,倒吩咐了准备立即连夜回转的侍卫,住一晚再走。
到得午间用过接风宴,住进大将军府客院之后,邹老将军才道出实情,他果然是去了素苫。
张家老祖语声沉沉:“这一说就有点远,还是几十年前的事,那会儿老夫对素苫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极感兴趣,在素苫待了些年,只可惜这一趟去,从前故人大多已经魂渺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