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丰愣了愣才道:“回爷的话,应是没有,说是骑马来去,瞧不出任何不妥。”
旌南王世子点了点头,又挥手示意裴元丰赶紧回去,却不自觉有些好笑。
呵,是医女哦,还是手段高超,医术深不见底的医女,说不得,还是个擅解毒,更擅用毒的医女,连素苫的兽阵,都能来去自如,会不会,这只是冰山一角?她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那双眼里,闪烁了多少光芒,就藏着多少秘密吧?
今年多大?身形挺高,快要及笄了吧?还那么小,怎么就敢出这么远的门,家里的长辈不担心吗?那位年长的道人,又是个什么来历?又是她什么人?
对了,她到底姓什么?叫什么?这才多大,一身医术从哪儿学的?这对下多少苦功?
……
旌国都城里,毕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外面除了雪光,没有一星半点光亮,府里的灯笼都不敢点在他这书房的院子里。
今日傍晚,是毕彦从南边回来之后,第三次吐血了。
素苫,玉家那个不肖子,他怎么敢?
那是他苦心积虑,为阻断安北大军对岐雍关救援的埋伏,也是给安北大军挖好的坑,到时候,兵分三路,进入大云,哈,他就不信,还有真正攻无不克的王者之师?
他就不信,旌南王缺粮缺得那么厉害,那个口子一旦撕开,大云北地内忧外患,他旌南王会不出兵占了安远和祁城两处粮仓?
他只要尝到了甜头,必然不会就此收手退步,到时候,哈,南边再乱,凭什么大云还能高枕无忧。
日日说得那么好听,以民为本,哼,当初他是那个民的时候,谁以他为本了?有不平都不能鸣,他的功名,就那么化为乌有,一辈子都不能再出人头地。
他的阿娘,相依为命的阿娘,为了他,被那帮畜生糟蹋,那些畜生,活该被烧死,被一把火烧死,他的阿娘,为了那把火,为了他,送了命。
说得冠冕堂皇的以民为本,不过都是个笑话,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专门用来骗那些无知蠢材的。
只有不做那下贱到尘埃里的贱民,只有做了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才有资格开这样的玩笑,用这样的骗局,去骗那些无知顺民。
离开大云,他一样能出人头地,不用再看他人脸色过活,那些不平,都只能是他赐给别人的恩赏!
眼前,他不能再等了,等不起了,血是红的,帕子是白的,白是惨白,红是那么瘆人。
有生之年,他坚信,一定能看到大云乱做一团,叫那个云姓王朝覆灭,覆灭,是的,那样的大火,那一夜的大火,应该烧遍大云,那样红色的血,应该染透大云!
凭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把你打得稀烂,收在自己手上,再慢慢施恩,那些感激涕零,那全天下的俯身叩拜,都应该被自己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