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止:“每多说一句,白家每年就少给学校投一个亿,这个损失,我和老张可担不起。”
听见这个数目,斯悦咂舌,“白简每年给青北大学这么多钱?”
“白简先生很重视教育,也很疼爱学弟学妹们,不然你以为青北大学的条件为什么这么优越?我们医学院更甚,那教学楼的地砖都是名品!”孟行止的年纪还没有蒋云蒋雨大,当了好些年的辅导员了,在人鱼里边还是很年轻的。
吴岩和刘之恩还是倒霉,其实人鱼和人类的矛盾从一开始便存在,但求同存异是现如今最明智的生存法则,有矛盾是正常的。
只不过他们说的人恰好是白简,恰好又被斯悦听见了,恰好斯悦又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恰好白简又是把斯悦当成眼珠子一样疼。
两人自己将铡刀送到白简的手上,白简在有关斯悦的事件里,扮演的从不是一位好说话的上位者。
“那两个孩子的家长也来过了,在办公室里各种哭,”孟行止抹了抹眼角,“他们硬是要见你,我没让,这事儿说大可大,要是捅到了外边去,说我们青北大学的教育出了问题,鼓动学生搞物种歧视,那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斯悦将手机装进口袋里,“我知道,我不会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
孟行止一笑,“真是聪明,难怪白简先生喜欢你。”
斯悦眼神怪异地看着孟行止,“辅导员,您一个老师,这么说话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孟行止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瓜子,塞到斯悦手里,“说得老师就不是人似的。”
孟行止在学校的风评很好,他带的每一届学生,对他都是零差评,毕业的时候都是嗷嗷哭,两眼泪汪汪地离开学校。
斯悦揣着满满两大兜的零食走出孟行止的办公室。
从铁架子楼梯上一下子,过了转角,一个熟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斯悦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江识意把烟灭掉,“谈谈吧。”比之前要瘦了一些,五官的棱角越发分明,哪怕是笑,也带着无法忽视的冷意,看着也比之前要成熟了许多。
短短半个月,斯悦就觉得江识意好像彻底丢掉了和他们几个人的过去,变成了一个令他觉得十分陌生的人。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十分钟后,斯悦应该和江识意一起出现在学校某家咖啡厅内。
但斯悦毫不留情面,“没什么好谈的。”
江识意跟在他后边,一言不发。
斯悦余光瞥见江识意翻飞的衣角,踩在水中的球鞋,那双鞋还是上次江识意过生日,他送给江识意的。
斯悦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
江识意怔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就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来看看你,你同学说你在辅导员办公室,所以我就过来了。”
斯悦两只手都揣在兜里,他把一包锅巴悄无声息地捏碎,“你前几天和周阳阳他们打架了?”
江识意脸上还有伤。
江识意目光落在斯悦脸上的淤青上,“你不也打架了?”
斯悦:“..”
斯悦:“我打架跟你们打架不一样。”他的伤不重,昨天晚上白简已经帮他处理过了。
斯悦懒得和他绕弯子,他直视江识意,语气冷淡,“你要忙,我们不会挡你的路,你瞧不起我们这种人,我们也高攀不起江少。”
“所以你没必要来看我。”斯悦被不少人骂过死富二代,游手好闲,废物,但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听见自己兄弟说自己是吸血虫。
江识意目光平静地看着斯悦,耐心地听他说完,而后讽刺道:“斯悦,你现在眼里只有白简,其他任何人你都无所谓了,是吗?”
“蛤?”斯悦皱眉,“你扯白简干什么?我们的事和白简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江识意冷笑一声,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突然向斯悦走近,两个人的距离近得仿佛快要贴在了一起,他比斯悦高一点儿,他垂眼看着斯悦,“你说我变了,你自己呢?你家里遇到麻烦,为什么都没和我们说一声,三十个亿而已,我可以想办法,你从头到尾有想过找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