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悦也不是能在家里闷上几个月的性格。
“周阳阳他们?”
“或许,”白简见斯悦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抬手捏了一下斯悦微凉的耳垂,“蒋雨比较清楚。”
“我自己问问就行了。”比起问蒋雨,问周阳阳可要方便不少。
可惜周阳阳没在线,他从昨晚收了斯悦两万块钱转账之后就一直在装死。
虽然对两人来说,可能还比不上平时的零花钱,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斯悦是连五块钱柠檬水都要讨的人,周阳阳是连五块钱柠檬水都不乐意给的人。
两万块足够两人掰头一阵子了。
陈叔将白简要看的书悉数搬到了落地窗旁的桌子上,和斯悦一起。
但白简能静下心工作,斯悦完全不行,他能将注意力集中时间持续到两小时就已经算是非常罕见了。
两人桌旁那盏琉璃灯罩的照明灯并不算十分明亮,照明的主要还是头顶的几盏喇叭花状水晶灯。
年月将白简熬煮久了,收敛气息的功夫修炼得十分到家,不管何时,他都显得毫无锋芒,但却不容忽视。
斯悦杵着下巴看了会儿,然后低声说道:“老爷子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白简的钢笔笔尖停在了雪白的纸页上,将纸面上的字迹晕染成了一大团水墨。他抬起头来,看着斯悦,反问,“都?”
“应该是吧,”斯悦又开始转笔,不论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他都能转,这是除钢琴以外唯一的特长了,“什么叫都?还有别的?”
“他告诉你了哪些,说说看。”
这种语气,像与他无关似的,让斯悦想起考官和面试官。
“说了你和始祖的关系,你家里人的事情..好像也没多少。”斯悦后知后觉,他上身往前倾了些许,“他还说,你本来就很牛逼,和始祖无关。”
白简突然笑了一声,他好整以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虽然不算久,但都是一些需要被遗忘的经历。
“怎么这样看着我?”白简笑道,他知道斯悦在想什么,就和当初白一善一样,他们想:这孩子,真是可怜。
“我是在想,如果是我,我肯定早就被击垮了。”斯悦说。
“不一定,”白简摇摇头,他双手交握在桌面,眸光淡然,“每个人在这个世界都有来有回,有去有留,除了你自己,你要做好随时告别任何人的准备。”
他嗓音低缓,像变奏曲开始了催人入眠的慢调篇章,混着院落里的朦胧雨声..斯悦也学他的样子,双手交握,“白简先生,您出家吧。”
白简:“..”
趁温荷没注意这边,白简伸手捏住斯悦的下巴,凑过去咬了他唇角一下,斯悦「嘶」了一声,往后躲的时候将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音。
温荷听见了,朝落地窗的方向看过来。
白简已经坐好了,垂眸认真地看着报告。
斯悦把椅子一寸寸挪回去,对温荷说:“这木地板不行,回潮,打滑。”
温荷:“..”
白鹭已经打好了围巾的二十分之一,他举着成果来让斯悦评价。
斯悦头一回见这么丑的围巾。
他举着那一小块坑坑洼洼的毛线团子在灯下仔细观摩,然后赞叹道:“太有艺术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