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江进压着声音,江识意迟迟不答,他急道,“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
江识意举起手,缓慢地放在了脸上,顺着脸庞,手指摸到了眼睛旁的几片坚硬的鱼鳞,他咧开嘴角,两侧臼齿变成了长而尖利的犬齿,微微朝内弯曲。
“父亲,这样不好吗?这样我能活得越久,等白简死了,我就能和阿悦在一起了。”
“江识意!!”江进好像不认识自己儿子了,他又惊恐又担心,转身对着屋后喊,“来人来人,快来人,给我把小少爷关起来,关起..”
江进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眼睛慢慢瞪大,手掌放到脑后,摸到了一手黏腻温热的液体。
“砰!”他倒在地上,满手鲜血地抓住茶几上昂贵的垫布,台灯砸在他的身上,灯泡沿着他的手臂滚上了地毯。
江识意缓慢地站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江进,瞳孔是阴气沉沉的灰色,还没长出来的鱼鳞在他脸部的皮下蠕动,将他俊秀的脸撑挤得几欲变形。
“我好饿..”江识意蹲下来,盯视了江进半天,他才咽了咽口水,“但是看在你是我父亲的份上,算了,不吃你了。”
江识意站起来,取了玄关的外套和车钥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江进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鲜血不断从他脑后的窟窿里涌出来,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花了眼,一圈又一圈儿的光晕组成了江识意小时候的场景。
“爸爸,等我长大了,我就继承公司,您和妈妈就能好好休息了。”
“爸爸..”
“识..识意呐..”江进缓缓闭上眼睛。
——
斯悦看着自己和江识意的对话框,对方在昨天给他发了很多对不起,一路往上滑,都滑不到尽头,估计是因为不敢面对他,江识意发完之后就把他拉黑了。
所以斯悦现在也发不过去消息了。
白简从楼下上来,他手里捧了一把月季,见斯悦看过来,主动说道:“母亲剪的,让我带上来。”
斯悦靠在床头,“长虫子。”
“她说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让我不用询问你的意见。”在「斯悦没有浪漫因子」这个认知上,白简和温荷达成了高度共识。
斯悦撇撇嘴。
“对了,她还让我和你说,江识意的父亲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半个小时前刚过世。”白简语气轻描淡写。
“他才四十多岁?还能踢足球,”斯悦心脏狂跳,因为和江识意关系好,他和江进的关系也不错,江识意他妈和温荷还是闺蜜,“怎么可能摔一跤就没了?”
白简镜片后的眸子抬起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觉得是摔的?”
斯悦还想说什么,但在触上白简的目光后尽数咽了回去。
白简走到床边,将斯悦拖到身前,斯悦挣扎了一下,挣不脱,认命地栽在白简怀里。
“阿悦,我会找到江识意,不用你出面。”白简轻声道,“这段时间,你就呆在家里,周阳阳那边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不要到处乱跑。”
斯悦已经蔫了,江进去世对他而言算是一个特别坏的消息。
“我答应你,但是你能不能说话就说话,你总是拖我。”斯悦从白简怀里挣扎出来,盘着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你..”
斯悦的声音戛然而止。
白简的眸子变成了黑色,他耳后出现的鳞片也不是银色了,是零星散开的几片黑色。
估计是受到了月光的影响,离满月那天越近,白简越容易受到影响,出现特征的次数也会越频繁。
这情况,斯悦决定不招惹白简了。
但白简明显不满了,眸色漆黑,深不见底,他捏着斯悦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继续说,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