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先把束宴给救出来吧……
他们再好好聊聊。
*
照临和宋瓒领着人,渐渐深入洞穴。
说是洞穴,它更像一条通道:他们脚下的砖石十分平整,四面的墙壁也是如此——这些砖石都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绿色毛苔,似人的毛发般滑腻,散发出一种潮湿的、如陷入泥淖而腐烂的枯叶的味道。
他们越往前走,越觉得这条通道深不见底。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冷起来,颈后时不时掠过一阵令人战栗的幽风。
与此同时,刻在墙壁上的那些神秘刻文,也从浅淡、稀疏,变得逐渐线条深刻起来。
走了五分钟后,他们终于在墙上看见了一副完整的刻画:刻画的线条宏大而华丽,每根线条都仿佛出自雕刻大师手下那般流畅,看似冷峻克制的线条里充盈着满溢的激情——雕刻的内容是棵树,枝干与树冠的走向看似狂诞不羁,却蕴含着某种和谐的规律。在这些葳蕤枝干的线条拼凑下,隐隐能辨认出一只巨大的眼睛。
“啪嗒”。
某个执行员手上的武器落在了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那只巨大的眼睛,脸部的肌肉不断扭曲着,双眼顿时溢出如黑色泥土般的眼泪来。
“啊……啊啊啊!”
“你怎么了——”离他最近的同伴惊讶地拉住了他,然后就被手下的触感所震惊。他拉开那个执行员的袖子,发现他的皮肤正在不断地萎缩、变色,还渗出了如蘑菇汁液般的白色液体来,“这是什么?”
下一秒,那个执行员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他的衣服迅速干瘪下去……四肢化作细细的藤蔓,如蛇群般向四周散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整个人就跟“融化”似的,只剩下了一颗孤零零的头颅。
“Satu……Satu……”
那颗头颅盯着自己的同伴们,嘴中不断吐出意味不明的句子。
执行员们惊魂未定,就听见照临一声厉呵:“全部扑倒!”
执行员们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照做。就见狭窄的通道里燃烧起了一团耀眼至极的火焰,而在他们身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混沌的痛呼。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只深绿色的触手,表面如树皮般粗糙不平,上面却挤挤挨挨地布满了无数只眼睛——那些眼睛不会眨动,瞳孔也不会移动,看起来都是假眼。
然而,那只触手却像是能看清昏暗通道里的一切……它一击不成,于是毫不犹豫地卷走了离它最近的一个执行员。
那个执行员来不及反抗,就被触手随手卷起。执行员低低哀嚎一身,随即,他的四肢也像是遇热的黄油那样飞速融化,蜕变成了无数细嫩的绿枝。只瞬间,执行员就停止了挣扎。
“啧。”宋瓒看了眼地面上缭乱的影子,以及通道里仿佛无尽头的黑暗,咬了咬牙,喊道,“所有人——集火!”
枪林弹雨顿时倾泻而出。
那只深绿色的触手似乎有些吃痛,它缓慢地后退至一片黑暗的通道深处。
执行员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忽然觉得脚底的石砖忽然变得软烂起来——视线所及的四壁都开始扭曲、融化……他们陷入一片斑斓的、混乱的浓绿色之中。
“感觉有点像吃了毒蘑菇……”
来自南方的宋瓒模模糊糊地说道。其他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眩晕、失神,而他却还能开口自言自语。
照临:“……”
照临叹了口气。
火焰如蛇般窜了出去,燎痛了宋瓒的手臂。宋瓒“哎呦”了一声,捂着自己刺痛的手臂,喊道:“老大,你干嘛?!”
然而,下一瞬间,他眼中的世界就不再斑斓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