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路,红菱走的比正主还累,还要东张西望,生怕遇着什么不该遇着的人。
红菱:“转了这么久,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玉衡摇头:“你先回去,我再转转。”
“……”
红菱闷气难疏。
她必不可能扔下玉衡一个,他盲着眼,殿中也不熟悉,磕着碰着都是麻烦。
玉衡还要轰她,颇有几分心躁:“你先回去吧……”
红菱冷硬道:“陛下让我看管你,你若不想我陪,那便叫陛下来陪……”
“……”
玉衡一个哆嗦,不说话了。
红菱陪玉衡转了小半柱香,一步一搀,半分都不懈怠。
直走到玉衡关节隐痛,人都咧了嘴。红菱见玉衡脸色不对,忙道:“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玉衡摇头,道:“不,屋里味浑,外头风清,我在外头坐坐。”
红菱:“好。”
他们二人在外头走到个亭角,此处静蔽,红菱多少安心。
玉衡心中大苦:这都过了百年,红菱伺候人,还是如此,从不偷懒,他想找机会溜出去,还真没什么机会。
玉衡坐了些时。
夜中风寒,却也清净,凛风吹散玉衡几日来的混沌。
玉衡心中明白,就算十日之后一切顺利,他侥幸逃脱,终究也是要回来。他的命不知何时已比草还贱,早就沦为乾元掌心里的玩意儿。
先不说蓬莱,就说一个逍遥仙,就已在他颈上拴了绳镣。
他竭尽所能,不过是想送百花仙走。哪怕不能同她行万里路,百千里路也好。
把她安顿好,仙寿漫长,总有一天,仙子能忘了他。
玉衡正胡思乱想,外头竟下起冰雨。
这个时候,雪凝不成,雨又凉的很,落在玉衡面颊间,人打了个颤。
玉衡手往外伸,却有几分稚气的高兴:“落雨了。”
红菱冷的直抖,搓手跺脚,见玉衡往外伸手,“啪”的将他手拍回去,道:“做什么?嫌自己身子太好?!”
“嘶……”玉衡抽了口气。
几日前,他在九婴身下掀翻了指甲,淋淋血口,如今灵药补着,已长出半片新甲。
玉衡打小自愈和忍耐力超出常人,若非如此,当年在栖凤殿中,三个乾元这般轮流折腾,一月中二十几日都应付乾元的情期,是谁也都早就被草没了命。
红菱这么一下,震了他手上伤口,玉衡脸色微白。
玉衡委屈,却要犟道:“不过几滴雨水罢了……”
红菱怒怼:“你如今什么废物身子,自己还不清楚?”
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