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连手心都是湿的,以为他又想干那档子事儿,两只手搭在肚子上以最安详的姿势挺尸,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卧室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我听着旁边的人平缓有节奏的呼吸,寻思他是不是睡着了,刚想翻个身,他就冷不丁地开口。
“你呼吸很重。”
“啊?”
“你在紧张。”
“呃……”
“有点……”我稍微偏了下头看他,发现他闭着眼睛,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微弱的光勾勒着五官的轮廓。那双平日里只有凛冽目光的眼睛闭上后,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
“调整呼吸。”
“哦、好……”我下意识地听话,刻意放缓了呼吸频率。
刚开始我还觉得毫无帮助,没想到渐渐地,一阵困意涌上来,便真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体检室里,一群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围着我俩打转。司循一语不发,我不敢跟他对视,其他人目光炯炯但默契地保持沉默忙来忙去,可以说整个气氛都被司循捏在手里。
我以为同吃同睡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还要跟司循一同去办公。结合到前面的体检程序,我明白他是要记录发情期的后续情况才和我捆绑在一起。
司循坐下来处理事务,林曳在旁边悄声汇报,这会儿他总算把慑人视线收了回去。我坐在最远的沙发上,什么都听不见,司循没发话,我只能拿本书发呆。
一天下来,进进出出找他的人很多,经过我时均目不斜视,假装我不存在。即便如此,我依然能清楚地感受到,其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有意无意集中到我这边。
有个头顶歪戴军帽的年轻人进出最为频密,搞得我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只见他在司循面前站得笔直,一脸严肃,出去时却冲我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眼里闪过打趣的光芒。
这样规律又无聊的日子过去了几天,期间出现一段小插曲:司循通知我出门一趟,随他去地下城进行突击检查。
我怀疑他是见不得人睡懒觉,不然带我一个屁用都没的累赘干什么。
“发情期结束后七日内贴身跟随。”司循睨了我一眼,冷不丁道。
够严谨,分开几个小时都不行。
我坐在窗边打哈欠,望着云层遮掩下的一片深蓝水域,那水蓝得发黑,死气沉沉连光线也无法透过,简单一瞥便让人怀疑里面是否还有活物。我看多两眼连忙收回视线,转而望着天上飞快倒退的云层发呆,内心生出几分怅然,两周前我就是这么从地下城来巡察部的。
程渊野送的项链不知去哪了,我摸摸空荡荡的颈脖,丢了就丢了吧。
司循说突击检查真就突击检查,巡察小队在地下城接连端了两处私售军火的窝点,有一处内里还藏了暗娼。
那行动的架势,跟扫黄打非一模一样,只差喊出举手抱头靠边站了。
司循收队出来时浑身上下沾染了低劣刺鼻的香水味,人偏偏一脸正气凛然,我憋笑憋得快发疯。
外面围了很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巡察小队来时安静如鸡,人刚走,就赶在后头议论纷纷。
“啧啧,你说这个月第几次了,又抓了两家。”
“闲着找事儿呗,真晦气!”
“来得那么快,不会有人通风报信吧?”
“谁啊,上赶着捧巡察部臭脚呢。”
“啊呸别乱说,这就是一群趾高气扬的走狗罢了!”
“没错,东西区的走狗!”
……
后面的话语听不清了,想必只会更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