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突然心脏狂跳,本能地仰头望去,就见一只巨大的白兽舒展着四肢踏风而来,从他们上方划过。
巨物特有的滞空感令人迷醉,蓬松的白色绒毛在空中肆意飞舞,阳光照在它身上,折射出碎钻般璀璨的莹光。
说不尽的飘逸。
它几乎有一辆东风军用卡车那么大,看上去却又那样轻盈,像一朵磅礴的云,一时间,遮天蔽日。
云鸿看得入了迷,视线不自觉追逐而去。
一切都好像被放慢了,出色的视力让他能看清对方毛发在空气中划过的轨迹,尖锐兽爪在日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多优美啊。
那白兽似有所感,巨大的头颅微低,苍蓝的眸子瞬间锁定云鸿。
云鸿的瞳孔剧烈收缩,心底顿时生出一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下一刻,肩头就被人拍了一把。
他瞬间回神。
“看什么呢?”徐友善跟着瞅了眼,看了个寂寞。
好像除了云鸿之外,没人知道不久前曾有妖兽自头顶划过。。
云鸿再次抬头,方才的巨兽已然不见踪影。
像一场危险又旖旎的梦境。
梦醒了,狂风也停了。
怅然若失。
收回视线后,云鸿发现观主正笑眯眯盯着自己看。
“居士着实与我有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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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徐友善亲自送云鸿到车站。
都快检票了,这厮还拉着云鸿的手,泪眼汪汪依依惜别。
“道长,好歹三四年的革命情谊,以后也别疏远了,我家就是你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
从昨天开始,他又跟着改口了。
云鸿:“……”
倒也没那么缺爱。
许是他的修行还不够精深,又或许人类真的天生不喜分别,列车开动的瞬间,云鸿竟也有些触动愁肠。
不过他罕见的愁绪并没酝酿多久,就被堆满职业微笑的乘务员打断了:
“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列车组最新款的动车模型,可以随意组合,请问要来一套吗?”
云鸿:“……不要,谢谢。”
狭长的动车组笔直地刺破雪幕,朝着远方奔驰而去。
宛如冰天雪地中的贪吃蛇,合着车内部的孩子哭、大人叫,整个儿就非常嗨皮。
所以说,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