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下躺在废墟上,脖子多了几个血洞,汩汩往外淌着血,身体不停抽搐。
“阿四!”础石身旁的人一边唤他,一边拔出枪,对着老虎射击。
不料这老虎竟然知道子弹的厉害,它倏地扑到旁边大石后躲过了子弹,再怒吼着冲了出来。
只不过它这次的目标不再是颜布布,而是那几名对着它开枪的人。
础石看到封琛奔跑的背影,大喝一声:“别管老虎,先将人给抓回来。”
箍着颜布布的男人,见着突然窜出来这样一只老虎,慌得也顾不上颜布布,调转枪头对着老虎射击。
颜布布颈上的手臂松开,新鲜空气瞬间涌入肺腑。他明明可以趁机滑下地,却还惦记着封琛刚才的命令,一边大声呛咳一边探出上半身,扑在男人伸直的右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哟。”男人猝不及防被咬了口,痛呼一声,手中枪也掉在地上。
颜布布跟着落下地,还没直起身就被揪住了后衣领,瞬间脱离地面。
他的身体和大脑都已熟悉了这样的姿势,瞬间意识到提着他的是谁,便如同被母猫叼住后颈的小猫,丝毫没有挣扎。
封琛提着颜布布在废墟上发足飞奔,像是疾风一般,飞跃过那些砖石瓦砾。
身后除了础石那帮人的脚步声,还有那只紧追不舍的老虎怒吼声。
手下们在追封琛,却又不得不躲着老虎,并朝着它开枪,大大降低了速度。
这只老虎身形异常敏捷,不断躲避着子弹,又不断向着他们扑跃。
它已经被彻底激怒,赤红着双目,一副非要咬死几个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于是现在就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最前方的少年手里提着个小孩,风一样奔跑着,后面跟着一群人,边追边和一只老虎恶斗。
有老虎牵绊,封琛虽然拎了个颜布布,也和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但他微微侧头时,却发现有人躲过了老虎,从左边废墟追了上来。
“砰砰砰,砰砰砰。”颜布布被他面朝后方地拎着,嘴里还在发出开枪的声音。
封琛以为他又在用手指放空枪,无意中瞥了眼,惊得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颜布布两手中居然抱着一把真枪,正晃悠悠地对着后方。但他不懂得开枪还要扣扳机,只用嘴配着音。
显然是拣了刚才被他咬了手臂那人的枪。
封琛大喝一声:“颜布布,把枪给我。”接着就将他用力往上一抛,甩麻袋似的甩到了左肩上。
颜布布一阵天晕地旋,抱着的枪脱手,封琛已经腾出右手,在空中接住那把枪,侧身便朝着左后方开了一枪。
砰一声碎石四溅,那名追上来的手下差点被击中,猝不及防地往旁闪避,被一块石头绊倒。
等他站稳身体,封琛已经拐到了旁边的民宅废墟中。
这里以前是贫民区,密密麻麻都是房子,巷道犹如遍布的蜘蛛网。现在房子虽然塌了,但四处依旧断墙林立,人进入里面,就像是踏进了迷宫。
封琛和颜布布藏在一排废墟后的阴影里,背靠断墙,大气都不敢出。而那名手下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转来转去地找人。
废墟里很安静,只有大街上传来老虎的阵阵咆哮,还有不断的枪声以及惨嚎。
气温炎热,封琛又跑了一路,汗水如瀑似的淌落,全身像是洗了个澡。他看了眼旁边的颜布布,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那头卷发都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一辆悬浮车驶过来,停在了废墟外,传来础石的声音:“人呢?”
那手下道:“看着他们进了这里,再追进来就不见了人,肯定没有跑远。”
封琛从一条很小的缝隙看出去,看到础石悠闲地转身,从悬浮车里取出一架肩扛式炮筒。
他将叼在嘴上的雪茄递给身旁的阿戴,缓缓吐出口烟雾,对着废墟喊道:“小子,我数三声,自己乖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