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笑意还未来得及撤下,姜予瞬间转过身,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厨房。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熬煮的汤药没有糊已经用光了幸运的次数,可不幸的事情还在后面等待着他。
他该怎么和裴枭白解释这件事情?
姜予坐在沙发上,不自然地捏住睡衣的衣领后又松开,几次过后,顶着站立的裴枭白俯视的灼热视线,他将摆在面前的汤药一饮而尽。
已经喝了很多次汤药的姜予已经习惯了口中的微酸苦涩味道,他捻去唇边挂着的残留药液,下垂的眼皮微微一颤。
继酒店那次之后,他从未想过会再次被裴枭白撞到相同情况。
姜予真的编不出来理由了,他只得保持沉默不语,并下定决定,无论裴枭白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不会回答。
他不可能亲口在裴枭白面前承认他已经不如对方的事实。
哪怕代价是两人逐渐在修复的关系重新降落至冰点,甚至直接断交,姜予想,他也会咬死“自己一切皆好”这个谎言。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着。
寂静的室内,姜予虚弱地垂着头,微微蜷缩的指尖搭在沙发表面,无意识地划来划去。
他有些紧张地舔过下唇,克制住自己想要咳嗽的动作,明明刚喝下一大碗汤药,可嗓间干涩的痒意还是一点点爬了上来。
“窸窣”的剥塑料声在姜予的面前响起。
姜予有些慌乱地抬头,便见裴枭白单手撑着茶几,俯身越过两人之间的距离,将一颗圆球形状的黑色物体递到了他微张的唇边,抵了进去。
黏腻的甜巧克力瞬间在他的味蕾上融化炸开,可可的微苦盖过草药的酸涩。
姜予没有吃过这个口味的巧克力,这是裴枭白从兜内拿出来的。
裴枭白怎么也开始随身带糖了?
姜予齿间用力,“嘎嘣”一声咬了下去。
甜巧克力不是实心的,薄薄的脆皮外壳瞬间被他咬碎,姜予忽地顿住了,表情怪异,喉结上下滑动。
浓郁的甜酒液体没了脆皮外壳的包裹,争先恐后地喷涌,微弱的酒精气味一点点弥散出来。
——这是一颗酒心巧克力。
姜予忍不住抬头望向裴枭白,瞪圆了眼睛,软软的卷毛已经完全干了,头顶一撮悄咪咪地背叛了他,直勾勾地翘着尾巴。
他的表情太容易被人误会了。
见到姜予露出如此神色,裴枭白本来舒展的眉间瞬间又皱了起来,冷声拒绝道:“只能吃一颗。” ?
裴枭白在说什么?
裴枭白好像误会他的意思了,姜予心想。
他只是觉得这个酒心巧克力味道好奇怪。
尤其是在今晚还闻到了裴枭白的信息素,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两个味道足足有八分相似。
他还是比较喜欢纯巧克力的味道,主要是这个酒味会让他产生一些不太美妙的联想。
姜予的视线微妙地落在裴枭白脖颈侧方,再往后面一点,就是裴枭白的腺体。
——总之,很不美妙。
姜予“嘎嘣嘎嘣”将脆皮和酒液嚼碎,混着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