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安成的话音逐渐弱了下来,眉头骤然拧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唇边也短促地吐了一个字,“艹!”

裴枭白听到了他说的话,伸出的手臂却没有收回,轻轻地落在姜予的肩上。

而刚刚还抡圆了臂膀要砸人的姜予顶着翘起来的毛绒绒卷毛抬起了脑袋,一双眼依然醉懵懵的,鼻尖挪动着四处嗅了嗅,然后委委屈屈地将头埋进了裴枭白的怀里,额头抵着腹部蹭来蹭去,双臂也圈住了对方的腰。

“……”

安成又骂了一串无言的脏话。

眼看着裴枭白将姜予卷起的衣领抚平,又用围巾将姜予露出的脖颈肌肤掩好,口罩也重新整理了一番,严严实实地遮的密不透风。

“你让他喝的?”

整理完,裴枭白摸了摸姜予的头,冷声质问一旁的安成,“他要自己点的话你不知道拦一下?”

先不说就算姜予要点酒他为什么要拦啊,一个大男人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再者,谁能想到二十多岁的成年Alpha还能喝一口酒就醉?

安成觉得自己真是太冤枉了。

他把那杯缀了薄荷叶的朗姆酒推到姜予面前算是带了试探之意,毕竟裴枭白的信息素气味在大众面前也不算是秘密。

姜予拒绝他的理由明显也不是芥蒂他的分化性别,“不喜欢薄荷叶”代指的什么,安成心知肚明。

可姜予怎么会下意识地选用这句话来拒绝他?是因为在他的心中已经不自知地有了对照物吗?

安成心想,大概连姜予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吧。

在对方拨掉薄荷叶片装饰抿了一口黑朗姆酒液时,安成只能看到姜予浅茶色的眼眸像冰透琉璃一样琢磨不透,明明灭灭。

那杯只喝了一口酒也早就砸碎在地面清理干净了。

裴枭白当然不会知道姜予在这中间曾做过什么样的选择。

安成也没那么大方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裴枭白。

毕竟今晚他可算是失恋了啊。

失恋的原因还或多或少和裴枭白有关。

默默捏紧了指节,在看到裴枭白俯身在姜予的耳边轻声哄道“回家吧?”时,安成突然心有不甘地进来插话。

“一起?”他吹了声口哨,“我来帮忙。”

裴枭白又没有理安成。

伸手捏了捏姜予通红的耳朵和热的发烫的脸颊,在姜予握着他的手紧贴在脸上,口齿不清地呢喃着“凉快……”,裴枭白挑起的眼尾弯了弯。

将掉落在姜予额前遮眼的碎发抓到一旁,裴枭白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回家吧。”

他拍了拍姜予圈在他腰后的手背,在姜予睁圆了眼睛仰头满脸不解,松了手眼睛又蒙上了薄薄的雾气时,沉沉叹了口气。

裴枭白低声自言自语道:“要是你醒了以后也能这样多好。”

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将姜予再看的严一点,他转身将姜予背了起来,饶有余力地向上托了托。

姜予的两只手臂紧跟着缠了上来,绕着裴枭白的脖颈一圈,侧脸也挨到了他的后脑壳上,湿润潮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他的后颈和腺体上。

一旁的安成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根烟,咬在齿间却没点燃。

裴枭白迈开步子要走,但挡在离开路线上的安成始终没有让步,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火光。

他吸的烟也是薄荷味的,烟雾袅袅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