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舔舐着后齿,姜予小心翼翼地咽着口水,唇贴在裴枭白的颊边,又在对方抬首躲闪的时候落在颈上。
顺滑的触感也很舒服,但怎么样都没有刚刚品尝到的极致美味。
他理直气壮地朝裴枭白要。
“裴哥哥,给我吃。”
姜予含糊地喊裴枭白,就像是小时候要对方的棉花糖和冰淇淋一样,甜腻腻地挤出一点笑,故意让对方看见他的小梨涡。
裴枭白要崩溃了。
他真是连把自己扒干净喂到姜予嘴边的心都有了,但倾斜洒下来的月光和明澄澄的路灯让他难得起了一丝后知后觉的羞耻心。
“回家。”
他附在姜予的耳边,压低了充满了欲。望的低语,“回家以后再吃,好不好?”
姜予的一声“裴哥哥”把他的骨头都叫软了,要不是那点羞耻心和警惕感撑着,他早就溃不成军,姜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耍了小心思依然没有得逞的姜予抿唇失落地耷拉了眉眼。
他还没遇见过需要朝裴枭白开口两次的事情,只能懵懵地靠在裴枭白肩上,鼻尖一蹭一蹭嗅对方身上的信息素气味。
“好热。”
姜予哈着气音,重新被裴枭白拉上了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线帽也被拉低了,唯独露出一双雾霾萦绕的眸子。
双眸聚不了焦,盯着某一点看久了便会视线溃散,唯独看向裴枭白的时候,盈盈地发着光,透着馋意。
裴枭白只扶着姜予向前迈了一小会儿。
绕过了明亮的长街,便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依然是车水马龙的热闹华街,一条是昏暗幽静的无人青砖巷道。
裴枭白的脚像生了根的古树,牢牢地扎在原地。
倚靠着他的姜予走路晃晃悠悠,口中不时呢喃着“走不动了”,双臂圈在裴枭白的脖颈上,又想让他背。
裴枭白只轻声哄了两下,没有动作。
他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试图在心中权衡利弊,告诉自己巷道是一条近路,穿过去就能到家了,比大道要少走好多冤枉路。
所以……
裴枭白心想,他并没有怀有某些不可言说的私心,想要……
可这时,裴枭白还没下决定,第二次被拒绝了的姜予却彻底生气了。
吃也不给吃,让背也不背,被冷落的失望感令姜予浑身上下突然充满了力气,脚下踉跄了几步,一把甩开了裴枭白揽着他的手。
他闷头径直独身朝前走,一头扎进了昏暗的小巷里。
鞋靴踏在碎裂的石板上,“嘎吱嘎吱”的声响太过明显,姜予的身影被黑暗吞噬的瞬间,猝不及防被推的后退了几步的裴枭白急忙跟了上去。
担心姜予看不清路,又害怕对方没力气站稳身形把自己摔到了,裴枭白步履匆匆。
他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义无反顾奔向了后者。
但不过是短短几步的距离,视野骤然昏暗,裴枭白的瞳孔放大又缩小,却突然发现眼前失去了姜予的行踪。
巷道像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将万物吞噬殆尽。
裴枭白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换气吐息,姜予的脚步,姜予的喘。息声都顷刻之间消失了。
他的呼吸声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