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谢昭打破了沉默,双手一摊,“你知道的,我们瞒不了多久。”

只要治疗还在继续。

亦或者……只要姜予和裴枭白之间的羁绊存在。

裴枭白对姜予的特殊感应,裴枭白就是与姜予能够达成高度融合的秘密志愿者的事情就瞒不了多久。

更何况今日一出姜予不可能不怀疑,他必定不会完全相信裴枭白的话,也不会真的将自己的记忆归于“镜中花,水中月”的幻想中。

姜予向来很聪明。

只是对于情感之事难得糊涂。

“我知道。”

裴枭白也难得和气地与谢昭面对面交谈。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对姜予完全无所保留。”

年少时是如此。

如今也是如此。

“你觉得姜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裴枭白问道。

姜予是个心思想法极其细腻的人,但对于他自己又太过粗心。

“他会难过的。”裴枭白自言自语道。

谢昭明白裴枭白的话是什么意思。

与其说姜予会对他们两人瞒着他联合治愈他的事情感到愤怒,不如说姜予会对他们两人为了治愈他而受到的所有伤害而愧疚难过。

谢昭熬过的无数日日夜夜,还有裴枭白扎过的针抽过的血被强行激发收集的信息素。

姜予会在知晓唯一治愈方案会对秘密志愿者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时轻声说“算了”。

而当那个秘密志愿者就是裴枭白,事情只会更加艰难无法推进。

姜予的心中始终有杆秤,在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天上的皎月,脚下的底线抉择,都比他的性命更加重要。

“……他对我来说。”裴枭白垂眸轻声道:“也是如此。”

谢昭不再询问了。

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谢昭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对裴枭白说,也许在姜予的心中,裴枭白也是不一样的。

会因为对方和对方的信息素而动情,可以双臂亲昵地搭在肩上亲吻,唇边再三辗转的名字,还有担心对方而匆匆打来的电话……

谢昭心想,就连他一个外人都看的出的事情,姜予自己知道吗?裴枭白又知道吗?

裴枭白知道。

“我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希望有这么一天。”

裴枭白的声音很倦怠,莫名低沉,他伸手触到颈后的腺。体时笑了笑,掀起眼帘,面对着谢昭撑着下颌,将暧。昧的齿。痕全部暴露出来。

“即使他分不清感动、依赖,辨不明喜欢、信任,都没有关系,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会在欲。海中沉。沦。

——会与他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