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可能是什么样呢?
裴枭白的嗓间仿佛被异物堵住了,粗声重重地喘。息着。
——是姜予在向他求救。
他的身体没有受到其它外力创伤,精神却回到了最痛苦,最难以忍受,最无法释怀的时刻,然后哑声喊着他好疼。
他在向他求救啊。
裴枭白咬紧了后牙,努力瞪大了眼睛,纯净的眼白瞬间血色遍布,眼睛红的像渗了血泪,嗓间“嗬嗬”地挤着气音。
“……没事儿。”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维持语调的平稳,搂紧了软趴趴的姜予,让对方埋首在他的颈肩,嘶哑着嗓音,“我在这儿呢。”
姜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一个从来不低头的人连哭都不敢大声地哭,只能啜泣一般小心翼翼地喊疼。
姜予的语调逐渐平静了下来,视线平视,呆呆地凝视着裴枭白的下颌线,小声地说了最后一句,“我疼。”
那是他最后一句喊疼。
裴枭白觉得姜予的每一声都像是锈钝的刀子在割他的肉一样,一点点撕裂他的筋骨和皮肉,凿碎他的骨骼,浓烈的酸碱腐蚀了他的脊液。
姜予的痛苦抵得上这幻想的千分之一吗?
裴枭白只能不停地对姜予说他在这里,他在他的身边,他现在正抱着他,他胆战心惊,甚至不敢问姜予还疼不疼,生怕唤醒对方更加痛苦的记忆。
可是没有。
姜予的泪终于流尽了,干涸的泪痕凝固在他的脸颊一侧,他依然看着裴枭白的下半张脸,许久,才抿着唇笑了笑。
他笑的很好看,两颊的小梨涡甜的腻人,软软的卷发末梢也曾在裴枭白的脖颈上,酥酥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