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轲对电话那边干脆地说一句“下次再说,我现在不想谈这个问题”, 果断地挂断了电话。他快步走过去, 接住简京。
简京烧得很厉害,脸全是红的, 嘴唇苍白干裂,看起来很可怜。余轲用自己的手腕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皱眉问:“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是……意外。感冒, 很容易的。”
余轲把他牵上车系好安全带。
简京温顺地坐着,垂头问:“……你怎么来了啊。”
“不是你昨天说,你想我吗?”余轲缓缓发动车子。
“……哦。”
简京在车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一直开到医院下车的时候才精神一震,清醒过来。
排队挂号看医生,护士帮忙量体温,“高烧,四十度。”
然后打点滴。简京被实习护士扎了好几针才扎准。
简京还有工夫想这个护士水平太差了。
坐在门诊大厅挂水,百无聊赖。烧着,头又晕,但毕竟年轻,挂水挂了一半的时候脑子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余轲一直在旁边,不时要离开去接电话,简京问他:“可可你是不是很忙啊……你不要等我了,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回学校。”
“嗯?自己回学校,然后又感冒吗?”
“都说了是意外。这就是意外,我身强体壮特别强健,倒拔垂杨柳你知道吗。昨晚吹风了!昨晚忘记关阳台的门了。”简京嚷起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余轲很温柔地揉他的头发,轻声说:“都说了叫你跟我一起住。”
“……”
这个话题还没完了是吧?
“为什么不同意呢。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不相信我吗?”
简京脸色通红:“我该相信你吗?”
余轲压低了声音,说话像唱歌又像叹息一样:“……不相信我,你还能相信谁?”
“我们……可是我们……”简京低下头盯着自己手背上的点滴针头,一时间伶牙俐齿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我们这样……我不知道。”
余轲用手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皮肤,很轻,很温和:“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我们的关系?”
“我……”简京抬头,有点惶恐。
我怕一认真想你就飞了呀。
“我想过呀。”
我坦然接受一切结果。你说你喜欢我。
好的,那我就献出我所有的爱情不问后果。
但果然还是……我总是感觉,这个世界并不必要如此善待我。我总是害怕我所有的幸福是假,爱情是假对视是假相望是假陪伴是假。
不是不相信你。是患得患失不相信自己。
不觉得自己值得。我没有什么好的。
简京有点难过地低头。大概是生病吧,人的精神变得脆弱。
余轲掰正他的头,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那你记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