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不会感冒了吧?”陆勉看着她问。
她摇了摇头说:“很可能是我爸妈在念叨我。”
自从她说不回去过年后,陆爸爸、陆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陆妈妈还差点找来南京。
第二天吃完午饭,空空和陆勉把箱子拖到了楼下。
空空家在上海,跟陆勉顺路,可以坐一列高铁。
“惜姐,你的精神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啊?”空空问。
被陆勉昨晚说中,陆惜真的有些感冒了。她的嗓子从早上开始就有些疼。
“是有一点,不过不要紧。”
空空说:“我房间的抽屉里有感冒药,你需要的话去拿。”
陆惜被他暖到了,笑了笑。
“过年那几天点外卖可能不方便,昨晚我去了趟超市,买了些吃的放在冰箱里了。”
空空跟尤斯塔一样大,都是19岁,陆惜觉得他却比尤斯塔稳重多了。他不仅性格好,颜值又高,怪不得有那么多粉丝。
他们走之前,陆惜又拉着陆勉对了一遍“口供”,在确保他一个字都不会说错后才放他离开。
下午在官网上报完名后,陆惜觉得头有些晕。她去空空房间拿了感冒药,打算吃完睡一会儿。
下楼倒水的时候,她遇到了苏叙。
“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去?”她问。她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苏叙是南京人的。
苏叙看了眼她手上的药,问:“你感冒了?”
她“嗯”了一声说:“大概是在露台上吹风吹的。”她的鼻音比以往重了一些,使得她这一声“嗯”听上去懒懒的。
苏叙从她手中拿走水杯说:“我替你去倒吧。”
陆惜也不客气,勾着唇说:“要温的。”说完,她干脆靠在了楼梯扶手上,等他倒完水回来。
苏叙把水端给她的时候,她试了下水温,刚好。
“谢谢苏皇。”她忍不住想要皮一下。
苏叙没有跟她计较,只是眼皮动了动。
陆惜很得意,唇边的弧度更大了。
回到房间吃完感冒药后,她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也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20分。
果然吃了药睡一觉是有用的,陆惜的头没有下午晕了,就是有些饿。
她穿上衣服从房间出来,开门的时候看了眼对面苏叙的房门,然后下楼去厨?房。
厨房的灯亮着,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小火煮着,一缕缕热气往上冒。
她拿起锅盖,发现里面是煮得绵滑的白粥。
不用想都知道这粥是苏叙煮的,她也没客气,拿出了碗。???c0
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是棉拖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间隔频率相似,节奏舒缓,透着一种闲适和悠然。刚刚盛好粥的陆惜抬头,见苏叙走过来,朝他笑了笑说:“谢谢,没想到你还会煮粥。”
刚睡醒的她有种居家的亲和感,眼角眉梢都是柔的。这一切伴随着柔和的灯光,映入走进厨房的苏叙的眼睛里。
“好了?”他问得很简洁。
“好多了。”陆惜的鼻音依旧有些重。
她端起粥回房间,在走过苏叙身边的时候想起一件事,问:“听陆勉说期末考试的成绩都出来了,你考得怎么样?”他的期末考试里也有她的一份力。
苏叙漫不经心地回答说:“还行。”
从他脚下微微一顿可以看出来不怎么样了。他镇定自若的样子让陆惜忍不住想追问。
“还行是多行?”
苏叙转身。
陆惜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就被笼罩在了他的身影之下。
或许是因为经过各种荣耀的洗礼,他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让人仰望的气场。这种气场平时被身上的闲适和懒散刚好中和,不容易察觉。此时,吸顶灯从他背后照过来,背着光,他的五官显得更加英挺,那种气场也显露了出来。
她不甘示弱地抬了抬下巴,等着他的回答。
苏叙眼中浮现出的笑意慢慢中和了身上的气场。他意味深长地问:“你问我有多行是不是不太好?”
陆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吃亏了。
她的心跳有些加快,气急败坏地说:“苏叙!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苏叙像是懒得再搭理她,走到灶台前关了火,然后打开冰?箱。
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陆惜在心里骂了句脏话,端着粥上楼了。
感冒从发出来到康复需要一个过程,并不是吃了药马上就能好的。经过一夜,咳嗽、鼻塞、浑身无力的症状全都在陆惜身上显现出来了。
起床后,她拿起手机。微信上有几条未读消息,其中一条是苏叙九点多发来的,上面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剩下几条里有空空和陆勉发来关心她身体的,还有陆爸爸、陆妈妈反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不回来过年的。
她都一一回复了。
其实不回家过年挺好的,不用走亲戚、不用被催婚,正好安静休养。
除夕晚上八点,陆惜准时坐在了餐厅里。餐厅平时也被当作会议室用,装了投影仪,用来看春晚正好。
南京从去年开始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少了鞭炮的喧闹声有些冷清,但是看向窗外依旧能感受到过年的气氛。
陆惜是个很独立的人,听着春晚的声音,偶尔看向窗外走过的人,觉得也挺热闹的。
从晚上开始,祝福的消息就不断,可是她没想到尤斯塔竟然也给自己发消息?了。
他先是祝她春节快乐,然后用一种老朋友的语气问她的近况,问她是不是成立了一个战队。
陆惜自从回国后,就和他没有了联系。他现在发消息来问候,是以为过了半年她就能忘了他劈腿的事情吗?
他哪来的自信?
陆惜打了一串脏话,但是想想又觉得要有点风度,于是又都删了,只当没看?见。
大过年的,不跟这种人计较。
连着喝了几天白粥,嘴里淡得一点味道都没有,陆惜实在忍不住了,大年初二出门吃了顿好的,晚上回来又顺路去了趟超市,打算买些速冻饺子和方便火锅囤在冰箱里。
她逛超市的时候,陆勉给她打了个电话。
“姐,你一个人还好吧?感冒好点了吗?”
“还行吧,怎么了?”她推着购物车在速冻食品区挑饺子。
“我正在你家吃饭呢,”电话里隐约能听到陆勉这边的喧闹声,他说,“大家吃饭的时候都在说你,还好你没回来。姑姑还说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
陆惜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听到他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
她问:“你没说漏嘴吧?”拿了两包三鲜饺子后,她打算去找方便火锅。
陆勉立即说:“没有!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
“那就好。”陆惜笑了笑,突然觉得嗓子不舒服,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姐,你不是说感冒好些了吗?我怎么听着感觉更严重了。”
陆惜解释说:“大概是因为今晚吃了点辣——”她说话的时候没注意身边有人走过,手臂被撞了一下,手机差点飞出去。
惊呼了一声后,她立即说:“抱歉。”
被她撞到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五官深邃,眉毛微微蹙着。他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地说了句“没事”就走了。
“姐,你怎么了?”陆勉在电话里问。
陆惜收回目光说:“刚刚撞到了一个人,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没事就好,”陆勉说,“我在家过了几天也有点受不了,再等几天我就找借口回南京。”
陆惜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一进门发现灯亮着,想起自己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
她把买的一大袋东西放下后,从里面拿出速冻饺子和方便火锅走向厨房。
大概是感冒脑子不清醒,厨房的灯也忘关了。
走到门口正要进去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一个人影。
空旷的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又是大晚上,她第一反应就是有小偷。意识到小偷要出来,她吓得浑身僵硬,汗毛都竖了起来,手里的速冻饺子掉到了地上。
饺子掉到地上,包装袋发出的声音特别突兀。
她屏住呼吸。
“你去超市了?”
苏叙弯腰把速冻饺子捡起。
原来是他。
陆惜松了口气,从他手中夺过速冻饺子放进冰箱里,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脸上的血色还没完全恢复,透着点白。
“想回来就回来了。”苏叙端着水杯打算离开。
才大年初二,他放着好好的年不过,要回来?
陆惜往他面前一跨,拦住他一脸怀疑地问:“真的?我怎么不相信呢?”她才不相信他是迫不及待想要回来投入“工作”。
苏叙停下脚步,低头迎上她的目光。与她明亮中透着狡黠的眼睛不一样,他的眼中平静无波,好像任何人任何事都搅乱不了。
对视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轻描淡写地说:“跟家里吵架了。”
苏叙这样的人过年回家也会跟家人吵架吗?陆惜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因为什么?亲戚太八卦?催婚?”
基本上到他们这个年纪,过年回家也就这些烦恼了。陆惜看他的表情,觉得原因应该跟自己猜的差不多。
“原来苏皇也有这样的烦恼啊。”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大过年的,难得这么高兴。
笑着笑着,嗓子里涌上一阵辣意,她不受控制地开始咳嗽,咳得停不下来,眼泪涌上来。
苏叙看她咳到直不起腰,眼底浮现出笑意,劝诫说:“乐极生悲,何必呢?”他语重心长的话语里透着让人生气的得意。
离开厨房前,他还不忘补充一句问候:“新年快乐。”
陆惜气得一边咳,一边瞪着他的后背。她现在一点也不快乐!
感冒期间还是适宜吃清淡的东西,陆惜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大年初三中午起来,她的嗓子就火辣辣的,疼得说不出话。
一到一楼,她就闻到一股很香的辣味。
原来是苏叙在餐厅吃饭。他吃的东西有些眼熟,好像是她昨天买回来的方便火锅。
昨晚嘲笑她,现在还好意思吃她买的东西?
“你——”陆惜发声困难。
苏叙见她这个样子,勾了勾唇,好像是在看她笑话。
“说不出话就少说一点。没什么吃的,我把你的火锅吃了,”他用目光示意她去厨房,“作为交换,我替你煮了干贝粥。”
这还差不多。陆惜心里舒服了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