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了两声,板着脸说:“既然这样,等小黎的眼睛好了,就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吧,赶紧生个孙子。”
然后狠狠瞪了虞昊苍一眼,“省得某些人人大心大,只会呛声!”
虞昊苍自动把后面一句忽略掉,“喜帖都发出去了,医院那边我会带黎昕过去——谢谢你,爸”
虞长空被噎着了,儿子长这么大还没跟他说过谢谢这种话,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脸正经地踱步到倪淑兰那边去了。
黎昕听在耳里,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抬手摸索着拍拍倪淑兰的手,“伯母,我没事。”
倪淑兰吸了吸鼻子,连声道:“好、好,小黎你别站在风口上,今天凉,我给你做好吃的去,药浴有没有按时泡,啊?昊苍这人粗枝大叶的,别给你忘了。”
药浴?原来每天虞昊苍帮他洗浴的时候,水里那种清香的味道,是放了药的缘故么。
不知道是治什么,但他相信一定是好意。
黎昕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每天都有的,伯母,他给我洗澡的时候最积极。”
虞昊苍哭笑不得,他只是稍微有点激动罢了,心上人脱光了衣服在面前,能看能摸不能吃,这种滋味可不是一般难受。
想不到黎昕能感觉到。
虞昊苍上前把黎昕一搂,不容分说地说:“爸、妈,我先带黎昕去医院检查。”
说着也不等回答,半搂半抱地把人给带出去了,剩下倪淑兰和虞长空两人在屋里,看着两个男人慢慢远去的背影。
倪淑兰看了虞长空一眼,“你还反对他们结婚?”
虞长空沉默半晌,“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得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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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翼平稳升空。
因为虞家和黎昕的身份,他们没有去一般的医院,虞昊苍联系的是更隐蔽也更先进的私人医院。
黎昕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纱布,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的眼睛。
他心底,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从他醒过来开始,纱布就一直遮着眼睛,所有人都说他失明了、看不见了、眼睛没有了。
他也就接受了这种说法,可是,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分明是好好的。
然而陌生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应对一切、满心的茫然让他没有时间去细细考虑这个问题,再加上眼睛四周确实还有隐隐的痛感,也就没有深入。
当虞昊苍提出要给他治好眼睛的时候,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又来了。
在纱布上摸了又摸的动作终于还是引来了虞昊苍的关注,他把手伸过来,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黎昕慢慢地把手放下来,摇了摇头,也许只是错觉吧,毕竟被截了肢的人有时候也会产生手或者脚还在的幻觉。
那是一种精神症状。
……等等!黎昕悚然一惊,他是怎么知道截肢的人会产生幻觉的,他明明除了醒过来以后的事以外什么记忆都没有!
察觉到黎昕的变化,虞昊苍以为他是对医院产生了恐惧,按着他的肩膀沉声安慰,“没事,我在。”
黎昕此时脑海里一片混乱,没有回答虞昊苍,而是努力搜肠刮肚地回想着,想找出更多的东西来。
然而那些东西却如吉光片羽一闪而逝,又沉入深深的水底找不见了。
保持着这样混乱的状态,直到虞昊苍把他带到了医院里,有医生开始给他检查的时候,黎昕才回过神来。
“黎先生的眼睛是怎么伤了,伤到了哪里,可以仔细说说么?”医生看了看黎昕的纱布,和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