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看起来……不像是你说的那样。”
岳一煌快步走了过去,他的母亲很快就把自己的眼泪胡乱的擦干,却是红肿着眼睛,根本掩饰不住刚刚哭过的痕迹。
看到这样的情景,岳一煌马上拉住他妈妈正在拿着纸巾胡乱擦着脸的手,更又重新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轻柔的替他的妈妈擦去眼泪。
“是在这里住着不开心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的。”
听到岳一煌以这种根本不似一个孩子和自己的父母说话的温柔语气说出这一句,这个女人才想开口就又流出了眼泪。
“我……我只是觉得我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母亲。来都灵看你的这些日子里,我觉得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可是我感觉我从没像现在这样不了解你,你让我觉得我离你很远,也不懂你希望得到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看到你和你的队友关系都那么好,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的,可、可我总觉得你的队友都知道的事情我却是不知道……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而且你最好的朋友好像也很不喜欢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岳一煌没想到只是在这里的短短几天时间就让他的妈妈有了那么多糟糕的胡思乱想,甚至……是忧虑以及心事。
“如果你说的是弗朗西斯科,那么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他其实只是认为我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应该做一个更有担当的男人,而不是让我的妈妈特意放下家庭来照顾我。瞧,就在刚才,他还把我喊过去骂了一顿。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么做不应该,真的。其实,他很喜欢你的,还经常跟我夸你呢。”
“真、真的吗?”
只是这样一番安慰的话语,就让岳一煌的妈妈情绪明显的好了起来。她小心的向自己的儿子寻求肯定的回答,于是岳一煌也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而后,岳一煌又说出了许多安慰的话语。就这样,气氛终于缓和,甚至恢复到了晚餐刚开始时的和乐融融。
可是谁曾想,就在第二天午休的时候,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就这样传至……
“一煌,妈妈要回巴塞罗那了!家里出事了,胡安被警察局的人拘留了!现在就只有尼诺一个人在巴塞罗那!我得回去!”
“什、什么……?”
当岳一煌听到自己的妈妈说出这句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发生的事实时,他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只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语……
是的,当一个家里只有小男孩和小男孩他爹时,就很有可能发生很多很可怕的事……就好像,小孩子在学校里和小朋友打架了,老师让家长过来接人,却是双方家长大打出手,并直接就被当地警察带去警察局,只留下小男孩一个人在老师的办公室嚎啕大哭。
这样的事听起来很像是剧情曲折的家庭剧开头,但事件的主人却就是岳一煌同母异父的弟弟尼诺,以及他的继父胡安……
岳一煌听到那里竟然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不会只是让他母亲一个人回去。弗朗西斯科听说了这件事,自然也不放心的也要一起跟着去。于是两人一起去向俱乐部请了半天的假。当然,是以不同的理由。
虽然弗朗西斯科会跟着自己的大儿子一起去到巴塞罗那这让岳一煌的妈妈感到十分惊讶。但是这样的时刻,她已经来不及去想太多。紧张与焦急充斥了她,甚至在罗马等待转乘飞机的时候,她还是在不停的念叨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岳一煌除了尽力安慰自己的母亲,或许已没有其它任何可以做的了。
尽管他们已经行动得足够迅速,可由于还要去罗马转机的缘故,当他们抵达巴塞罗那的那个警局是晚上了。
焦急的向警察报出尼诺父亲的全名,并急于去办理保释的手续,却是在那里遇到了比他们更先到达的阿根廷人。那正是被尼诺求助转而在训练结束之后就先去学校老师的家里接了尼诺,再带着岳一煌的弟弟一起来警察局的伊格勒斯。
这位巴萨的当家前锋在看到和妈妈一起来到警察局的岳一煌时,是完全没能掩饰住的惊喜,然而当他看到和岳一煌一起来的弗朗西斯科时,他却是愣住了。
“伊格?你……?”
显然,在这里看到伊格勒斯,这让岳一煌比对方更惊讶。他看了一眼伊格勒斯,随后目光就落在就站在伊格勒斯身旁的尼诺身上。在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他在弗朗西斯科的注视下向那个阿根廷人走去,却只是双手放在尼诺的肩膀上,让这个闯了祸又首次跑进警察局的小男孩可以抱着自己的哥哥。
“尼诺之前打电话给我,他跟我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所以我……”
“我已经猜到了。谢谢你。谢谢你能够在尼诺的妈妈不在的时候替我们照顾他。”
两人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他们沉默着看着对方。仿佛在那一眼中就已经包含了很多不需要用言语去向对方表述的话语。并且那一眼,就已经足够他们明白自己永远都不会选择向对方叙述的事实。
就好像岳一煌不会去问伊格勒斯他究竟有没有收到那封自己在飞机上写的那封近乎告白又意味着告别的信。
就好像……伊格勒斯也不会向岳一煌询问他在那封信中所提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