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便是蔡琰先生,范蔚宗先生曾言:‘端操有踪,幽闲有容。区明风烈,昭我管彤’,难道也称不得君子吗?”
“孔圣人眼中的君子: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文质兼得、内外兼修,便可为君子。”
“若那人性仁、有德、具才,那便可称得上为君子,这位公子不过因小女子为女儿身,便眼带偏见,心内不耻,不问小女子学问品性,只论小女子方才插言是否得当,公子又何尝能称得上君子一说?”
温小六说话不急不缓,语气温婉,唇角带笑,这幅模样,倒真有些君子端方的感觉。
只是那书生没想到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这般伶牙俐齿。
也不与她多辩解什么君子一说,直言道:“女子便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研读三从四德,服侍好夫君,孝顺好椿庭萱堂。你虽不过总角年纪,却如此伶牙俐齿,还妄想做什么君子,莫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便是你的家人,也该多为你担心日后婚嫁之事!”
男子此话便说的有些过激了,身边另外几位书生同时皱了皱眉。
诅咒人家女子亲事,可不是君子所为。
身旁之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男子却不领情。
上前一步,指着温小六还待继续。
舒暮雪却不干了,她历来性子有些火辣,只是前几年因家中变故,这才沉默内敛了些。
这几日在外祖府内,有人做了靠山,又因外祖父母对母亲愧疚,多疼爱于她,让她的性子便恢复了原来的几分泼辣。
当下桌子一拍,便站起身来,怒瞪那书生。
“亏你还带着介帻,当自己是个读书人!你的夫子便是如此教导你这般诅咒女子亲事的吗?再说了,不过与你分辨两句,你便脸红脖子粗的诅咒于人,这便是你的君子之道?”
“你这样的人,便是中了进士,当了官,也不过多了一个鱼肉百姓的狗官、贪官!”
舒暮雪骂的毫不客气,语速又快,温小六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骂完之后,原本在酒楼内吃饭的几个普通百姓,此时看着那几名书生的眼神,便有些一言难尽起来。
没有哪个百姓会喜欢鱼肉百姓的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