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有点没眼看,抬手嗅了嗅自己手心被染上的酒味,深深吸了一口。
啊,醉了醉了,她醉了。
“不,你不需要,你命多。”罗飞飞冷漠地抱着手看向他,“快点,别让酒精都挥发了。”
祁羽调戏了一下已经得到满足,对罗飞飞笑得很愉悦,摆摆手去使用自己堪比猴子的爬树技能。
底下两人见祁羽爬上大概两三层楼的高度,枝叶动了动,他顺着伸出来的枝杈往靠近树叶的地方爬过去,墨绿色的枝叶和色彩缤纷的圣诞装饰间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手。
那只手抓住缠在圣诞树上的灯泡电线,两手用力猛地一扯,断头处出现肉眼可见的细小火花。
他一松手,断掉的电线落入树根。
与此同时,祁羽从枝头往外一跃,差不多是跟掉下去的电线同时落在地上。
即使是再微不可查的火星,落在酒精浓度很高的酒上也会立刻燃起熊熊烈火。
“滋啦啦”闪着电流的电线垂在地上,火花与酒精接触,腾地顺着酒泼洒的痕迹窜开,一路点燃了浸满酒精的木材。
祁羽双脚着地,膝盖微微弯曲缓冲,但脚下这块地不太稳,脚踝一崴,往前踉跄了两步。
罗飞飞看到他扯断电线的时候就往这边小跑过来,时机掌握得正好,在他极速下坠时站在落地点前一点的位置,稳稳地接住一时没站稳的祁羽。
而这个没站稳,在祁羽看见罗飞飞亲自来接自己后,水分一下子就大上了天。
他见势立刻将脚踝崴了的伤势扩大成脚断了一样,往前扑进罗飞飞怀里。
罗飞飞一颗心落回心脏,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偏过头看着对方趴在自己肩上的侧脸:“没事吧?”
他的呼吸拂过祁羽耳畔,耳朵露在外面本被冻得发红,碰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另一种程度的红倒是显示不出来了。
身后,火焰顺着树干往上直窜,大半棵树已经淹没在一片火红中。
树上的装饰被火烧焦、烧化,噼里啪啦往下落,树根周围三四米的雪地都化作一摊污水。
“我没事。”祁羽头埋在对方颈间,轻轻吸了口气,闷闷地说,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罗飞飞放下心,也没把对方推开,就着这样的姿势抬头望向圣诞树顶端。
树尖上那颗星星还映着夜空一闪一闪地亮着,好像下面轰然而至的烈火与它毫无关系。
但很快,火顺风而长,直窜到树顶,闪烁的星星在明明烈火中彻底失去光彩。
整棵圣诞树刹那间变成一棵火树,无数的树叶与装饰品燃着火从树上落下。
罗飞飞带着祁羽往后退了数步,免得树上落下的东西掉下来伤到他们,抬头看着眼前称得上壮观的景象,脑袋里冒出一个词:火树银花。
挺好看的,他觉得。
这样子的圣诞树,远比之前的样子壮观美丽得多,也特别得多。
“你能站起来吗?”罗飞飞觉得自己挂在身上的人越来越重,要抗住一个比自己高的男性的重量,还是有点吃力的。
“我脚疼。”祁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娇滴滴的话。
罗飞飞回过神,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不是,祁羽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他被附体了吗?
他盯着祁羽像是赖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微微皱起眉:“等等,你是不是……”
这时,随着圣诞树的燃烧,周围的气氛瞬间陡变。
这把火像是将整个镇子的电路都烧坏了,街道上可见的所有灯光都忽闪忽闪,接触不良似的明灭不定,晃得人眼花。
镇上随处可闻的圣诞歌也在空中转了个弯,变成播放器没电的声音,音调急转直下,猛地降了三个八度,每个音都被拉长成诡异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