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无所谓地晃晃手机,神情里写着“同情就同情呗,我知道我的转账你不会收,你想怎么骂都可以”。
片刻,对方甚至冷笑着,问了句:“那,给你投票的是谁?我还真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戚霁沉默半晌,却没有直接回答:“……你觉得呢?”
厉白竹用细长的眼睛凝视他足足半分钟,才仰头叹口气:“你回复他短信了吗?”
“没有。拉黑了。”戚霁只答,“他不该给我发短信,他要发短信的人,太多了。”
“……还真像你。”
厉白竹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但走之前,他还是推了戚霁一把:“行了,别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了,我从来都这样,只是你太单纯,不知道。我能让你早点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复杂,你也不亏对不对?”
秦玦差点又扭住他,他却一边闪避,一边骂道:“早他妈不说你同性恋,我可以换个方式啊,艹!”
秦玦差点没把他又拖回来打一顿,还吼了一句“信不信我待会就确认收款你的棺材本”,最终,厉白竹也是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拉开门消失的。
冬日的阳光一片惨淡,戚霁听着那些骂人的声音错落在一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垂下了眼睛。
这一天,还是来了——它十分短暂,却又十分漫长。
从一开始,他让想借钱的厉白竹过来“写欠条”,就是想结束自己所有的怀疑,也结束这段称不上友情的友情。
只不过,当他终于告别那段挣扎生长的年少时光,他却不知为何还是有些沉闷难耐。
“小戚?”在他耳边,好像也只剩秦玦温柔的声音了,“你是不是又在伤心?”
是啊,他又在伤心,他又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了,他有点绝望,只好避开了秦玦的视线——然而那片光里,秦玦忽然不顾他人在场、也要主动拥上来的动作,却让他仿佛一下被温暖的声音淹没,怔怔地再也顾不上其他。
“小戚,我……我还想像上次那样安慰你,所以,跟我回寝室,不让他们瞎jb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