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政权对小琼县的掌控力度很低,当时的县尊是外来的官员,对小琼县的掌控力有还是有的,但不得不受到乡绅们的制约。我生前原本是小琼县的通判,也是外来的,身上有一个举人的功名,乡试和县尊是同科,可以算是县尊这一边的势力吧,提出这个建议也是为了改变局面。”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提议反倒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小琼制造局虽然按照我的意愿成立了,但制造局内部的斗争却比原本小琼县的斗争更加复杂激烈。除了我作为发起人,同时也是本县通判兼任小琼制造局局长之外,另外还有两位副局长,全都是其他派系的人。”
“另外两人,一个姓孙,叫做孙凡。他是当时小琼县的上一级知州大人派来的代表,现在应该叫做市?还有一个姓严,是本地乡绅推举出来的代表,也是一位举人,只是没有出仕为官。”
“开始的时候,我们的斗争还只是政治层面的斗争。但随着国内局势的日益紧张,小琼制造局的种种问题也一一暴露出来,我们的斗争也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升级了。我们原本只是用尽手段争权夺利,但到了最后,变成了你死我亡的生死之争,想刹车都刹不住。”
曹秋澜他们瞅了瞅刘权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想要刹车的悔意。
刘权仿若没看见曹秋澜他们古怪的表情,继续说道:“开始是严天明来找我合作,我们一起弄死了孙凡。孙凡死后,我就一直在防备严天明,他不相信他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会甘心和我共同管理制造局。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也确实成功了,买通了人刺死了严天明。杀了孙凡和严天明之后,我本以为从此高枕无忧了,但没过多久我就在来制造局的汽车上翻下悬崖死了。我开始也以为是意外,变成鬼之后我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是孙凡动的手,他要报复我,大概也有一点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想法。”
曹秋澜等人脑门上仿佛浮现出了四个大字——“贵圈真乱”!
刘权说起这些纷纷乱乱的事情的时候,语气居然还有一点激昂,但很快就有恢复了淡漠,“我和我的子孙后代受到诅咒是后来的事情,下咒的是严天明。”
“我们都死了以后,以前的恩怨就不作数了,全都要重新算。但我们三个人依然是对头,盘踞在制造局里的对头。我们三个都死了以后,制造局自然要重新选出负责人,但我们不甘心啊。”
“我们斗来斗去,斗到死不都是为了手中的那点权力吗?又怎么能够忍受我们时候,有别人来摘现成的桃子呢?开始我们三个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只对继任者下手。”
“弄死了几个继任者之后,制造局就乱了起来,工人也无心工作了,闹鬼的传扬甚嚣尘上,当然这也是事实。慢慢的,我们的实力越来越强,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即便成了鬼,他们也放不下那点权力,谁都想要成为制造局真正的掌控者,争斗自然就又重新开始了。”
“当时实力最强的隐隐就是严天明,我和孙凡忌惮他的实力,就决定联合起来干掉他。严天明也不是省油的灯,发现了我和孙凡的合作,就决定先下手为强,各个击破。”
曹秋澜他们都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死都死了还要搞权力斗争,也是世上难有的奇葩了。
但刘权这人大抵真的痴迷于此道,并不后悔自己死都死了还要搞权力斗争,只是懊悔自己没能彻底打压严天明和孙凡,反而隐隐是失败的势头。他继续说道:“当时我和孙凡之中,是我的实力更弱一些,所以严天明显然是想要从我这里下手,我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和孙凡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不到关键时刻,孙凡肯定是不会帮我的。我们的合作关系本来就并不稳固,如果有机会,孙凡也乐意看到我被削弱。恰巧那个时候,严天明的独子来了。”
“他是来祭拜严天明的,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一来他是严天明的独子,而且他还没有孩子,而我时候被严天明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对他恨得牙痒痒,也想要对他还以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