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从她身后渐渐暴露出来。
之后,突变陡生。
小卷毛只来得及用视线余光捕捉到一抹粉红闪电,紧接着右手臂传来剧痛,鲜血飙升,她握不住十字弓,啪嗒掉在地上。
安歌冲上去一脚将十字弓踢开,小卷毛愤怒尖叫起来,拼命想要推开安歌。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浮士德也动了,跪在地上,将十字弓拖去离小卷毛更远的地方。
小卷毛更疯狂地怒吼,突然一口咬住安歌的手臂。安歌闷哼一声,脸色惨白,整个右手臂都被鲜血浸透,鲜血淋漓地顺着手指滴滴答答地流淌。
安歌咬着后槽牙,和小卷毛视线对视,见到她目光中恶毒的光芒。她咬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狠,牙齿都磕碰到了臂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然后,她突然露出了不甘心的眼神。
紧接着,安歌眼角余光见到了翼仔。
他举着房间里的雕像,狠狠往小卷毛后脑砸下去。
紧咬手臂的牙关终于松开,安歌全身脱力,摇摇欲坠地往地上跌落。下一秒他就被人牢牢搂紧在怀里,湿透的衣服仍然带着高热的余温。虽然并不是舒适的体验,却是安歌迄今为止最为安心的时刻。
“Clay哥……”翼仔死死抱着他,声音哽咽颤抖,甚至带着委屈巴巴的鼻音。
安歌只放任自己在男孩怀里躺了几秒,就说:“先把她捆起来,武器收缴。”
翼仔小心扶着安歌坐在墙边,找了窗帘收束绳将小卷毛两手反剪身后牢牢捆住。
然后从浮士德手里接过十字弓扔进包裹里。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留意到过道里的兔子,仍然只敢蹲在入口处,兢兢业业地转来转去,让摄像头一直对着他。
“Clay哥,这就是……代价?”翼仔撕开T恤,小心翼翼缠住了安歌手臂上狰狞外翻的伤口。先被系统处罚,又被小卷毛发疯地咬了一顿,手臂的衣袖全被扯烂了,血肉模糊得露出骨头,完全不能用了。
安歌痛得昏昏沉沉,轻轻点头:“强制要求兔子袭击其他玩家,就要承受同样的伤害……嘶……手稳点,这比在你脑袋上开个洞好多了。”
他用完好的左手有气无力拍了下翼仔的脑袋,“我为你做了这些,能抵一顿火锅了吧?”
翼仔垂着头,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继续帮安歌包扎,“哪儿能一顿就打发了,能抵一辈子的火锅。”
“说大话前能不能先把眼泪擦擦干?”
“嘿嘿……”
浮士德半跪半坐,在一旁注视两个人打情骂俏,两眼黑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翼仔叫他才回过神。
翼仔先是诚恳感谢了他,然后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浮士德眨了眨眼睛,似乎没领会翼仔的意思,“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浮士德。我在学识匮乏的中世纪,穷尽毕生精力收集知识。又戏弄恶魔,与他定下不可能完成的契约,最终受到惩罚,被关押至今。你为什么这么问?”
翼仔眨巴眼睛,摇了摇头,他没有说出心里的怪异感,但看浮士德的表情也并没有撒谎。或许是因为浮士德本人也不清楚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局中。
他又接着问:“把杀手扔这儿没事吧?”
浮士德摇头:“没事,她伤害不了我。”
他就转头抱起了安歌,“那我们就回去休息。”
安歌说:“宝藏……”
翼仔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