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则继续冷笑:“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想要试探底线,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底线,谁再动什么歪心思,就给我的大黑当零食吧。”
他又对侍从们吩咐说:“大黑最近喜欢吃生一点的,烤到三分熟再喂它。”
侍从们恭敬从命,拖着已经痛晕过去的断臂侍从退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安歌甚至来不及插话,就接连受到了惊吓,而后哑口无言直到事件结束。
伤口烧焦的臭气,指骨一根根掰断的清脆声响,全都还回荡在他的意识里。
等到他喊出“等等”的时候,大局已定、为时已晚。
而男孩却还有些不甘心地嘀咕着:“他竟然敢拿针扎你,要不是怕你不喜欢,我才不会这么便宜他。”
烤到三分熟拿去喂龙,算什么“便宜他”?
安歌觉得胸口闷,推开第二个为他缝衣服的侍从,拉住男孩的手臂,“算……算了吧,那个,他也不是故意的,你都砍断他的手了,不用杀了喂龙吧?”
男孩从善如流点点头,扭头吩咐:“去提醒一下屠夫,烤的时候别弄死了,留一口气喂龙。”
一名红发侍从点点头,转身打算去传令。
安歌气得有些发怔,叫那个红发侍从站住,揉着额角说:“等一下,别传令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到此为止。”
“那可不行呢,Clay哥,”男孩温和地说,这句话似曾相识,就好像当初在火焰湖畔,安歌说我们回去吧时一样,有一种异样的柔和的执拗,一听就知道是无法更改、无法斩断的,无从匹敌的强硬态度,用这样温和的方式说出来,真是别扭得让人心烦,“恶魔们是很不知天高地厚的,斩断手臂也能长出来,这点威胁他们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即使今天把这个叛徒喂了龙,也不意味着以后就没有麻烦了……所以,绝对不能在这里让步,否则,就会被对方吞噬。Clay哥,我是为了保护你。”
男孩眼神有些幽深,仿佛自嘲地笑了笑:“你却怪我。”
安歌……安歌还是不能接受。
恶魔的残暴血腥,理所当然地施加伤害而不自知,反而自认为理由充分,不知悔改,这其实比故意去伤害别人还更加可怕。
安歌说:“我并不怕这些小伎俩,也不用你像这样密不透风地保护,你犯不着为了我做这样的事……”
男孩眼前一亮:“真的吗?那下次我可以不用担心你说我刑罚过重,用自己最想要的方式处罚那些叛徒吗?”
安歌默然几秒钟,迟疑地问:“你觉得,刚刚的处罚太轻了吗?”
男孩带着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的表情点头:“简直太便宜他了,一点也不好玩。”
安歌反而被哽住了。
靠,跟恶魔们根本无法沟通。
安歌气得脑仁疼,全身难受,憋屈得要命。